从苏音家里出来之后，我就一直在担心，真是应了那句话，不知“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还有郁垒闻到的兔子味道从何而来……
她的父母肯定知道些什么，但是我又没有办法直接去问，今晚夜深时必须要去探查。
夜深之后，我从床上爬起来，郁垒已经穿好了外出的衣物，我也小声地套上了之前准备好的棉裤毛衣羽绒服雪地靴，外边真的很冷，虽然我是雪妖后代，可这种冷还是扛不住的……
从门窗走都有被发现的风险，郁垒还是抱着我走了阴阳间隙的近路，虽然便捷，却只是少数鬼怪掌握的小路，毕竟有迷路的风险。
因为快过年了，到了后半夜路上还是偶尔有人，基本都是聚会结束或者打完麻将回家的人。在他们眼中，我是自己一个人在走路。
到了苏音家楼下，所有的灯都熄了，唯独放着佛龛的那个房间似乎有微弱的光亮，不知是香火还是佛龛上的小灯。
郁垒抱着我无声无息地潜入了房间，一片黑暗中，佛龛上的红灯闪着微光，香炉中的香燃烧到底只剩一小截，映着佛龛中的三个葫芦显得十分诡异。
我看着葫芦，不禁有些害怕，我害怕起来，双手就不知不觉变得冰凉，几乎就要化出冰雪，我能看见自己眼角的蓝光，恐怕我的瞳孔已经变色，这种感觉比面对朱厚照还要恐怖。
我小声问郁垒：“这里到底住着什么？”
黑暗中郁垒打眼睛仿佛发光的黑珍珠，他笑吟吟地说：“怎么，你在害怕么？”
“嗯……”
安静中，我能听见自己的呼吸声，想要抓住郁垒打手臂，但是我忍住了，只是紧紧地攥着拳头。
“你刚见过酆都的血祭，现在害怕几个葫芦？”
我回想起酆都的一幕，心跳逐渐平静下来，无论这葫芦中有什么鬼怪，是小动物、毒虫，还是没有实体的鬼，都不会比太阴殿前的场景更加可怕，
想通了之后，我问郁垒：“是葫芦里的怪物在磨苏音么？”
“把他们叫出来问问就知道了。”
我又有一种被人盯着的感觉，一瞬间，我的眼前仿佛出现了一双可怖的眼睛，浅灰的瞳孔，瞳孔是两条竖线，看到这双眼睛，我竟然有些安心，这种熟悉的眼瞳，应该是种冷血动物，要么是蛇，要么是蜥蜴，说到底，人类只是对自己不知道的东西感到恐惧而已。
我对葫芦说道：“出来吧，我看见你了。”
说完之后，房间里恢复了寂静，那几个葫芦没有任何变化，气氛变得有些尴尬。
我求助地看郁垒，郁垒一脸坏笑地说：“你看起来实在不怎么可怕。”
我白了他一眼，指尖飞出一枚细小的冰凌，扎到了中间最大那个葫芦上，葫芦里发出一声闷响，留了一个小孔，小孔中蒸腾出了一阵青烟，盘踞在佛龛之上，青烟之中，唯独能看清那双灰色的眼睛。
见到之后，反而不觉得可怕了，我问他：“你是谁？”
青烟中传出了“嘶嘶”的声音，我能感受到敌意，不禁警惕起来，怪物这才有些畏缩。
郁垒说：“你的祖先是雪妖，雪凤凰，是蛇鼠的天敌，它怕你。”
我恍然大悟，不过没想到自己已经能被认出来。想到体内的血脉，腰杆直了许多……
郁垒对那团青烟说：“你该察觉到我们是阴间的使者，知道说谎会有什么下场。”
那双眼睛隐藏在烟雾中，片刻之后又出现。
郁垒继续说道：“我不管你们这些妖物从何处来，为何偷偷在此处享受供奉，你们可曾消耗了这户人家的精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