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牛一步步往前游走,不时在水里挣扎一阵,然后又游了一段距离,水越来越深,很快将水牛的大部分身体淹没进去,只留下一个大脑袋。
“咦,村长,咋没动静了呢?那丁家女儿这么快就淹死了?”
“是啊,没道理啊,你看那水牛都没闹腾了,不会,不会这丫头被水兽给吃了吧?”
“怎么可能?这年头哪来的水兽?”
方脸看着一切平常如故的湖面,道:“如果这丫头没死,那也是她命大,我说过,如果她不死,咱们就放了她,当官的可以出尔反尔,咱不能和他们一样。”
众人点头表示同意,远远望去,那只水牛已经渐行渐远,最后游到了对岸,它的大半截身体露出了水面,再看它的背上,哪里还有丁月荷的影子。
方脸深吸了一口气,罢了,也许是这丫头命不该绝吧,他让大伙儿收拾收拾都各回各家,就在这时,刚刚被踢了屁股的孩子指着远处的湖面喊道:“村长,那,那里有绳子。”
“屁话,有什么好奇怪的,人都跑了,绳子当然浮出水面了。”大胖没好气道。
那孩子不依不饶地说:“不对,你看,你看那绳子怎么是一截截的?”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惊呆了,童言无忌,方脸立即让人下水去找来那段绳子,没错,绳子是被人为割断的,丁月荷手脚都被绑,不可能有这个本事,一定,一定是有人提前藏在水中,然后割断了绳索。
大伙儿都觉得这样的推断不合常理,他们是看着水牛下水的,有人割断绳索,湖面肯定会有动静,为何一点反应都没有?再说,湖面没有涟漪,说明那人在湖里隐藏了不止一时半会儿,这样的水性,只怕整个谓城和淮水也找不出一个吧。
“不管怎么样,立刻让人封锁各个出口,绝不能让他们跑了。”
村长下的死命令没人敢违抗。
而此时的我早就带着丁月荷上了山,她身上衣服全湿,我也没时间给她换衣服,只能等到逃出去再说了。
天渐渐黑了下来,我带着她专挑最难走的路下山,她的衣服被刮破好几个洞,但只要有布条掉下来,我都会给它捡起来,决不能暴露行径,她抱怨我为什么放着大路不走,非得走这种差路,我说我是不想让你回去绑水牛身上了,况且,如果这次被抓,我怕是也无法逃脱沉塘的命运了。
这时候的丁月荷看我的眼神很复杂,有感激,有愤怒,有委屈,不过这些都抵不过对我的依赖了,她相信事到如今也只有我才能带她逃离魔爪。
直到半夜,我们才走出这座大山,彻底甩掉了那些尾巴,我们找了一间破庙落脚,事实上,在这荒无人烟的野外,有座破庙已经很不错了。
丁月荷却在那儿牢骚满腹,我升了一个火堆,她身上的衣服已经干的差不多了,突然她拿起一个树枝往我打了过来,幸好我眼明手快,一把抢过她的作案工具,“疯了吧你?”
“本小姐落魄至此都是你造成的,我看你和刚刚那伙刁民是一伙的。”
“我靠,你有没有搞错?是谁在水里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把你从牛背上救出来的,是谁把你带到山下的?我的大小姐,做人是要讲点良心的。”
算了,我不跟她计较,因为她根本就不是一个讲道理的女人。
“要不是你,我能被他们抓走吗?”
“你要这么理解,就当我自作自受吧。”
她嘟着嘴道:“哼,等我去了淮水,我一定让舅舅带兵灭了这里。”
“一个不留吗?”我随口淡淡道。
“你说呢?这帮刁民对我如此无礼,我留他们全尸已经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