鲜怡俊心怀鬼胎,忐忑不安地在院子站了十几分钟,并没有看见屋内的灯灭,也没有听到异常的声音,又怕屋内的人走出来看到自己的不怀好意而难为情,他只好离开。
鲜怡俊睡在炕上,胡思乱想,痛苦不堪。过了好长时间,他想得头脑发晕发胀,还隐隐作疼,这才迷迷糊糊入睡了。
院里传来脚步声,随后门推开了,阮冬软绵绵地闯了进来,站立不稳扑倒在炕上。
弟弟惊醒了,赶忙点着油灯,吃惊不小,忙问:“怎么回事?你怎么了?”
兄长头发紊乱,脸上有血迹,衣服上沾有泥土。兄长啥话也不说,脱了鞋上了炕,盘腿坐着,一言不发,一脸的忧郁。
弟弟穿上衣服下了炕,出去端来半盆水放在炕上。
兄长神色呆怔,没有洗脸的意思。
弟弟看着心疼,不得不说:“洗一下吧,脸上有血,会弄到被子上。”
兄长仍没反映,只是发出轻微的叹息。黑葡萄一样的大眼睛里没有一丝亮光,黑幽幽的像是包含着泪水。
弟弟看着很是痛心,一时激愤,侠义之情涌上心头,慷慨地说:“什么人打的,明天我和你去找他,也把他打一顿。”
也许是弟弟仗义的话感动了兄长,他笑了笑却没开言。
弟弟见对方情绪有所好转,趁机逗他:“你要是不能洗,我给你洗吧。”说过后心里不安,兄长都这样了,自己竟然还想抚摸他的脸。
兄长这才望了弟弟一眼,动手洗脸。
俩人脱了衣服钻进被子。尽管被子盖不严实,俩人还是仰面躺着。平日里,兄长一钻进被窝很快就睡着了,现在却双手交叉在脑后,大睁着双眼,不知想什么。
弟弟只好宽慰道:“年轻人打架是正常现象,有啥想不开的。”
兄长这才开口了:“你把我也看得太没出息了吧,给你说,我不是为挨打的事发愁,还有更让人发愁的事。”
弟弟急忙问:“啥事?说出来我帮你出主意”
兄长并不说明,只是深重地叹息一声。
弟弟越加想知道,急切地催道:“你快说呀。”
兄长踌躇着,终于开了口:“我还是说不出口,没法说。”
弟弟不大高兴地说:“什么重要的事情,对我也保密,还兄弟呢,我看你压根就把我不当兄弟看。”
兄长缓慢地说:“不是保密,而是你不该知道,知道了对你没有什么好处,至少你听了不好受。”
弟弟由此想起了一部反特影片,不由得好笑,打趣道:“难道你加入了地下组织,怕把机密泄露给我,我叛变后出卖你。”他说这样的话也是为的调节一下沉闷的气氛。
兄长并不感到好笑,反而说:“别人心烦得要命,你还有心思说笑话。”
弟弟犹豫了一会,终于说出早就想说的话:“是不是你去了裁缝家,被她家里人发现了,把你打了一顿?”
兄长有点生气地说:“你怎么说这样的话?可能吗?她丈夫在城里工作,她娘家离这里十多里路,她家里人如何打我?”
弟弟为他没去裁缝家而感到欣慰,也为自己错怪兄长而感到愧疚,前面那种想和兄长绝交的想法消失得无踪无影。
静静躺了一阵才说了原因:“我送一个女儿去什字村,被三个小伙子拦住打了一顿。”
“我明白了,三个小伙子中有一个是那个女儿的男朋友。”
“那不一定。”
“难道还有别的理由吗?”
“天太黑,我没看清他们,怀疑是本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