杂释
上阕&锥心术
在坊间一望无际的甬道中穿行对于胡不为不算是难得的经历,但如此依赖别人的搀扶,时时需要忍受来自心脉突如其来的剧痛,却还是第一次。而且由于搀扶者的别致,这个第一次注定会是难忘的第一次。
“大叔,你再给我确认一下,把你的情丝绕关了吗?”把大叔作为胡不为的名字以后,桔生仿佛真有了作为一个小女孩的童趣。情丝绕是一种可以植入副脑的定位模块,常被情人们用来侦测对方的位置。
“嗯,关了。”胡不为故意不接桔生打趣的茬,对戊所杀手的袭击仍耿耿于怀。作为一个多年的律人,对于所有同行都有着某种天然的倚赖,尤其想到可能来自廷尉使司高层的背叛,心情有些沮丧。
“你们廷尉使司不会在你的副脑里做手脚吧,”桔生并不是谨小慎微的人,只是乐此不疲地把胡不为的郁闷搬弄来摆弄去,心中有些小快乐。
“那我怎么知道,再遇到一个戊所杀手就知道了,遇不到也可以知道。”胡不为不认为谁会在自己的副脑里做手脚,但有一种不祥的预感困扰着他。“你那个瞿芙蓉靠得住吗?”
“你是问医术还是别的什么?”
“都算上。”
“靠不住。”桔生说这话时神情严肃,不像是开玩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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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一个嵌刻两个古色古香的篆字“瞿府”的门前等了足以让胡不为这样涵养十足的大叔也感到有些不耐的时间之后,门无声地打开了。这段等待中,桔生的耐心让胡不为有些意外,但更让他意外的还是打开那扇以“瞿府”为名其实很狭小的所谓“大门”的是一个和桔生岁数相仿的女孩。
似乎急于打消来客任何其他误解,“我是瞿芙蓉。”一只雪白而精致的手伸了过来,在胡不为正为握手的姿势迟疑的时候,三个指头已经迅疾地切在胡不为的腕上,“等你们很久了。”声音很嫩,有些慵懒,透着某种空灵。
桔生却默不作声,直到瞿芙蓉切脉的手指在三、四息之后终于离开了胡不为的左腕,“怎么样?”语气微微有些紧张。
“进来说。”于是****今始为君开。
瞿府的大小和它狭小的门是相称的,但很整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干枯植物的气息和一股新鲜女性的气息,他们混杂在一起,足以沁人心脾。
被桔生扶进瞿府并安置在一个长长的软椅上斜躺着之后,胡不为没有得到预期中的关注,那两个女人,或者说女孩对胡不为未置一词就迅速钻到隔壁的房间,并关上了门。对于女孩们的忽视和无礼,胡不为顾不上介意,漫长而紧张的旅程,让他有些疲惫,尤其是这种疲惫本不是他一个修体高手应该遭遇的。
一边调息,一边打量着瞿府的客厅,房内没有什么家具,东边的墙上挂着一副画,笔法是远古水墨丹青,一池,一柳,一人而已。留白处题了一首天净沙:
国仇家恨情伤,柳风槐影荷塘。明日再歇一晌,由它去赏,无悲无喜无妨。
词尾落款是一个“芸”字,字迹秀翘,可以看出是出自女子之手,但又看不出任何柔弱。胡不为知道天净沙不是词牌,而是远古大元流行的曲牌,如今已少有人知,心中便微微一动。而那个“芸”字尤其让胡不为若有所思,以致当桔生和瞿芙蓉从卧室里出来的时候,看到的胡不为神情颇有些古怪。
“大叔,等急了?”桔生稍有歉然,瞟了瞿芙蓉一眼,“我们姐妹很久不见,自然有许多话要说,好歹也不耽误你的事情,理解一下好不?”
这时胡不为才看清与桔生并肩而立的瞿芙蓉的样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