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梦岚谢过葛老汉,先行进了房屋,李长歌也要跟进去,云梦岚转过身来瞪了他一眼,说道:“你先在外面等着,我烤干了衣服再喊你进来。”
“可是我也冷啊,而且我道行还比你低。”李长歌可怜兮兮地说。
“你是应该好好冷静一下,想想师门长辈落水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去施救,反而在大笑。”云梦岚恼怒道。
“可是是你先笑的。”李长歌提醒说。
“我笑的时候你落水了吗?”云梦岚问。
“没有。”李长歌说。
“那我落水的时候你为什么在笑?”云梦岚问。
“如果是我落水,你也一定会笑,而且笑得比我还厉害,你如果当自己是长辈,就拍着胸脯说是不是?”李长歌说。
云梦岚瞟了一眼自己湿衣紧贴、曲线玲珑的胸脯,两片红霞飞上脸颊,羞怒道:“拍你的大头鬼,你要是敢进来我就在你身上捅十几个窟窿。”说完狠狠关上了房门。
李长歌转身看着纳闷不解的葛老汉,无奈地吐了吐舌头。
云梦岚一边倚在火炉边烤衣服,一边回想着白天发生的事情,觉得自己这回真是面子丢大发了。笑着笑着竟然翻到了水里,这要是传出去,自己的名誉可全毁了,别人会怀着怎样的恶意去想象当时的情景啊。
“不行,一定得封住这小子的口,如果封不住,那就灭口。”她恶狠狠地想道。
“阿嚏!”隔壁的李长歌莫名打了个喷嚏。
“还冷吗?要不我拿条被子给你裹着。”葛老汉往火炉里加了几根柴火,关心地问。
“不用,”李长歌往火炉边靠了靠,悄悄地说,“我是故意装出来的,好让我师姐消气,否则她还会给我小鞋穿,女人嘛,都是小心肠。”
葛老汉呵呵笑道:“没错,女人千万不能惹,尤其是好看的女人,更是惹不起,我老伴年轻的时候,天天冲我发脾气,我一个屁都不敢放,谁让人家长得标致,还嫁了你这个穷小子呢。”
“大娘呢?”李长歌问。
葛老汉突然沉默了一下,低头猛抽了半袋旱烟,才用低沉的声音说道:“前年去了。”
“对不起。”李长歌连忙道歉。
葛老汉仰起头,用力眨了几下发红的眼睛,努力不让噙着的泪珠落下来,但还是有两行浊泪顺着饱经沧桑的脸庞流了下来。
“是意外吗?”李长歌疑惑地问。
“前年越王修城墙,四处抓壮丁,儿子和媳妇躲到了山里,他们就要抓我去,老伴说我老寒腿,干不了重活,她好歹能在工地上帮忙做饭洗衣服,就替我去了。有一次连续下了好几天雨,监工为了赶工期,不让停工,老伴冒雨给苦力们送饭,刚好一截湿透的城墙塌了下来……”说到这里,葛老汉已是泣不成声。
李长歌的鼻子一阵酸楚,泪珠在眼眶中不停打转,脑中不由想起了一句诗,“石壕村里夫妻别,泪比长生殿上多”,人们常为帝王将相、才子佳人的悲欢离合而感动落泪,其实最摧人心肝的,却是寻找百姓人家的生离死别。
过了一会儿,李长歌见葛老汉依旧沉浸在伤心之中,于是问:“大哥和大嫂这次莫非……”
葛老汉抹了两把眼泪,略带着哭腔说:“他们不是回娘家,而是又跑到山里躲多苦役去了。”
“城墙修了两年还没修完?”李长歌奇怪地问。
“修完了,去年冬天完的工,冻死、病死、砸死的人有小一千,活着的人刚被放回家里,还没歇口气,越王就又要征召壮丁,这次是修宫殿,规模据说比城墙还要大不少,没有个三五年修不完。地里的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