稼不种了,河里的鱼儿不捞了,壮劳力全都去修宫殿,让一家老小可怎么活呀。”葛老汉叹气道。
“大哥和大嫂是躲出去了,可您还在这里,就不怕他们把您也抓去?”李长歌担心地问。
葛老汉惨然一笑:“我一个半截身子埋进黄土的人,还有什么好怕的,如果不是还没有抱到孙子,早就下去陪老伴了。媳妇已经有了五个月的身孕,整天和儿子躲在山里风餐露宿,真教我放心不下,如果能换他俩回来,我就算拼了这把老骨头又何足惜!怕只怕官家看不上我这个累赘,非要腿脚麻利的壮劳力。”
李长歌也不知该如何接话,只好一个劲地安慰葛老汉,说大哥大嫂好人必有好报,肯定不会有事,说不定回来的时候还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呢,葛老汉愁云暗淡的眉梢这才浮上一丝喜色。
当天晚上,李长歌就谁在葛老汉的屋中。夜里睡得正熟,院子里忽然传来剧烈的敲门声,以及嘈杂的叫骂声。葛老汉慌忙披衣去看,一拔掉木闩,院大门就被重重推开,葛老汉也被撞倒在地,刚刚跟出来的李长歌急忙将他扶起。
几个手持火把,腰挎朴刀,穿着官府制服的胥吏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最当中一名差官先是扫视了一下周围,然后冲着葛老汉凶神恶煞地说:“葛老头,你家的劳役怎么还不去将作监报到?”
葛老汉慌忙说:“官差大人,我儿子和媳妇两个月前就回了几百里外的娘家,至今未归,家里就剩我一人,实在无人可以服役。”
“回娘家?”差官冷笑道,“我看是去山里躲徭役了吧,你们这一带这么做的可不止你们一家,前几天弟兄们去搜山,才抓了不少人回来,上头大发雷霆,说不仅要将这些人痛打一顿,让他们好好长长记性,役期还得延长一倍。你要是识相,就赶紧劝你儿子去报到,我们可以不追究先前的撒谎逃役之罪,如果不然,哼!”他从腰间拔出半截明晃晃的腰刀,反射的刀光照在葛老汉脸上,晃得他睁不开眼睛。
当葛老汉听到从山里抓了不少人,先是心一悬,后面得知儿子媳妇并没有被抓住,于是苦苦哀求道:“官差大人,我儿子媳妇确实不在家,你们上次也来看过了,家里的火炉都是凉的。”
差官瞅到了李长歌,用手指着他问:“睁眼说瞎话,这不就是人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