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路独行,修为慢慢恢复,心境也大大变化,始知门中有些修为高深的长老,遁世而居,不理世务之缘由。
这一日,戴和正走到当日救护自己的年轻女子竹屋附近,远远看去,心里感叹。走近一瞧,见屋外挂着白布素缟,心里一凛,难道出了什么事情?
神识扫过,屋内无人。推门而入,见往日洁净的桌椅竹榻,灰尘堆积,想到那个日间补网,夜里还做针线活的勤劳姑娘,心里再无怀疑,这家里定是出了什么变故。
正思虑间,忽闻屋外脚步声急急,一听便知是那年轻女子,随后有三个武者追赶,步履沉重有劲,显是有武艺在身。戴和正听三人不过后天修为,即便有凶险,自己也来得及出手制止,便缩身避在角落,要听听事情来由。
年轻女子似乎觉得家里才是安全之处,进了屋,将竹门栓上,背靠壁上喘息不止。戴和正顺着竹篾间隙往外看去,是几个皂衣大汉,为头一人是个秃瓢,臂膀宽厚,气息凶悍。秃瓢追到门口之后,也不阻止,抱肩而立,喊道:“小娘皮,欠债还钱,天经地义,你跑到天边也是没用。”
年轻女子哭骂道:“你们这群恶狗,我何时欠你们的钱?”
那秃瓢旁边有个瘦子叫道:“你是不欠,可是你爷爷欠了,你爷爷的债,不归你来还,难道要咱们几位兄弟帮你垫上?”
年轻女子惊怒交加道:“胡说,我爷爷怎么会欠你们的钱?”
那瘦子道:“怎么不欠,你爷爷这个该死的,磕了我大哥一桨,医药费可没给呢。我大哥万金之躯,这一下,我瞧这起码也得赔个三五百两。”又对那个秃瓢,讨好地说道:“大哥,你瞧够不够赔?”
那秃瓢唱的红脸,哈哈一笑:“好妹子和我有缘,谈钱可就见外了,不如陪大爷我喝上两盅,好好儿说一些赔礼道歉的好话,做一些坦诚请罪的事,大哥我还能够计较什么?”
那瘦子陪着干笑几声,道:“对,对,对,大哥仁义,小姑娘,难得大哥今儿高兴,我瞧就这么办合适,跟大哥好好说说,嘿嘿,那个也好好做做,也就是了。说不得我以后还得叫一声大嫂呢。”
年轻女子屈辱不甘,愤恨道:“你们武功高强,将我爷爷打死了,却来反咬一口,狗贼,狗官,我……就是死也不会与你们干休。”
另一人呸的一声:“小娘皮,你可别血口喷人,我大哥见你爷爷凶狠,轻轻推了一下,该他福薄,寿数到了,就此一命呜呼,赖得了谁?今儿你是乖乖跟我回去万事就好,若是有半个推脱,你要死容易,咱们几个今晚就把你爷爷墓挖了,让他曝尸荒野,喂了野狗。”
年轻女子本来将手伸向桌上的剪子,闻言不由得一顿,急怒攻心,凄厉欲绝道:“你们……你们……”
秃瓢听她被吓住,道:“去,我是这等残忍之人吗?别把咱们妮儿吓坏了,她回家不过收拾些细软,等会就会乖乖和咱们走的,是不是啊?”
那瘦子接口道:“对了,大哥料事如神,是半点不会错,要我说啊,还收拾什么细软,跟了大哥,吃香的喝辣的,那是什么也不用愁。”
另一人也道:“诶,话虽如此,说不定是姑娘平日里攒的嫁妆,礼轻情意重,也是一番心意。我说你是收拾好了没,利索点,心意到了就行,跟大哥走了。”
戴和正听这三人一唱一和,就知往日里定是惯做这等杀人掳掠的恶事。忽觉年轻女子手里剪子握紧,就要往心窝里捅去,这时再不现身,这姑娘可要被生生逼死了。戴和正出指一点,打出一道劲风,将她手中剪子弹落,站到她身前,年轻女子一愣,没认出这个邋遢汉子就是月前所救之人,只想自己多日未回,家里被乞丐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