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宝嘉的心肝怦怦直跳了好几秒,才恢复平静,往外轻瞥的眼角泄露着一丝不驯,“是的,校长。”
赵镇业觉得这个小孩子眼睑往下瞥的时候,是有点儿好看,双眼皮虽然很窄,但十分晶莹。
难道赵建国就喜欢这种小模小样的?说什么与一个朋友相处时,有种在烟雨江南漫步的美妙感……
他那天说的朋友不就是常宝嘉。
好吧,虽然不敢苟同,但他不能否定别人心里的美好事物,再说,这还是个孩子呢。
赵镇业很快收回视线,依然一本正经地说:“学校下个星期二会召开师生大会,到时我会把你说服温先生给本校书生捐赠新的桌凳,并实验仪器的好人好事进行表彰。”
常宝嘉有些意外,不是要批判她?这画风转得也太快了。
主要是她没想到温有汉动作居然这么快,应该是昨晚就去了找赵镇业说这事。
“谢谢校长。”常宝嘉一如既往地不解释,也不谦虚,只接受。
这种人,真是话题杀手。
赵镇业皱了皱眉头,不知道怎么继续这次谈话。
早上就把常宝嘉叫来,也是有原因的,就是想给个机会大家把这几天发生的不好的事情说一下。
然而常宝嘉一点提起的意思都没有,别说解释了,是理屈词穷还是抱着清者自清的不屑?
“宝嘉,你上学也有几天了,感觉如何?”
上课铃声都响了,常宝嘉还是安静规矩地坐着,赵镇业只好主动出击。
常宝嘉顺着表面的话题答道:“我觉得很好,功课我都会做。”
除非赵镇业明白着问,否则需要摆上台面说吗?到底是一个学生的恶作剧,若是大人把它当真,就输了。
常宝嘉已经想通。
“关于近日你的传闻,我想听听你的解释。”赵镇业不得不端起架子,开门见山。
但他们师生间,并不存在博弈。
常宝嘉说了两个名字,“有人证,我觉得校长应该听她们的解释,为何造谣。”
赵镇业唇边的笑容慢慢扩大,竖起了一个大拇指,“聪明。”话锋一转又道:“其实谣言止于智者,只要当事人不受影响,谣言很快就散了。”
常宝嘉一直垂眸看着桌面,突然抬头望向赵镇业,“校长,我这个当事人,你觉得并不受影响?”
她的声音有些冷,赵镇业微窒,有种自己措辞不当的伤害了学生的罪过,“我不是说你没受伤的意思,而是……”
常宝嘉接道:“校长也觉得要整肃风气了?”
整肃风气?这是个难题,所谓百年树人,需要循序渐进。可是学校现在这风气也不对,一点小颜料就能开起染坊,也实在不好。
他粗略统计过,每个班都有十几个同学,不同程度地说过常宝嘉闲话或坏话。
他们都说罪不责众,这真是个难题。
赵镇业一个理科生,突然哑口无言。
“宝嘉,我想听听你的意见。”虽然赵镇业作为一校之长,但广听众言也是很好的选择,所谓三人行必有我师。
常宝嘉笑道:“我不和小孩子计较,这笔帐,等她长大,我再跟她算。我拿他们倡导的宽容做做样子,这事应该就过去了。”
“过去了?”赵镇业没想到这么轻松,要是赵建国回头把事情一查,怎么交待?
昨晚温有汉千叮万嘱,说常宝嘉是赵建国的心尖上人。
赵镇业听到这个形容时,内心是颤抖的,问为什么这样说,开始温有汉也说不出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