毡房外的曷鲁和迭里特被述律平的哭声惊动,不知发生了何事,急惶惶闯了进来,原来是述律平扑在阿保机的身上,正不顾一切地大放悲声。
曷鲁看到,阿保机也是泪水涟涟。
曷鲁本想劝述律平控制一下情绪,又忽然觉得,索性让阿保机发泄一下,或许对他的身体有好处。
曷鲁摆了下头,给迭里特做了一个离开的暗示,两人转身走出了毡房。
阿保机正沉浸在忘我的状态之中,任由述律平趴在他身上痛哭。
阿保机觉得,述律平的泪水,就像粒粒晶莹剔透的丹丸,噗噜噜滚入他的心田,落在他淤结已久的那块病源上,让他特别舒服。
阿保机微微闭上了眼睛,仔细咀嚼着这从天而降的奇妙心理。
述律平终于弱下去了,阿保机轻轻抚摩着述律平头发的手,也慢慢停了下来。
阿保机猛然感觉到,这不是梦,而是实实在在的现实。
阿保机睁开眼睛,真切地看到,述律平仍然伏在他的身上,正用一双含情脉脉的泪眼瞧着他。
阿保机小声问:“平妹,真的是你来看我了吗?我不是在做梦吧。”
述律平哽咽道:“都怨小妹任性,你病成了这样,也不来看你。”
阿保机停了停,略将述律平往起扶了扶,小心问道:“你从哪里来?”
述律平一怔,不解地问:“我从右大部来呀,哦,对了,从我新筑的城池仪坤州来呀,怎么啦?”
阿保机目光迷离,小心问道:“你真的一直在右大部筑城?”
述律平更加迷惑,说:“是呀,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吗?”
阿保机问:“难道你还没与痕笃成亲?”
述律平呼隆一下坐直了身子,上下打量着阿保机,问:“你这得的是啥病呀,怎么说起胡话来了?我怎么会和痕笃成亲?”
阿保机苦笑了一下,说:“在与痕笃分兵前,我曾经去过一次痕笃的营地,正要进痕笃的营帐,突然听到你在痕笃的帐中,正与痕笃谈你们的婚嫁之事,我就没打断你们的交谈。我亲耳所听,还能有假?”
述律平痴呆呆地望着阿保机,突然哈哈冷笑起来,只笑的阿保机尴尬至极,不知如何是好,也跟着傻傻地笑了起来。
笑了一阵,述律平的脸色突然冷峻,面现鄙夷,说:“阿保机呀阿保机,在我的心中,你一直都是光明磊落的汉子,实在没有想到,你竟然是此等龌龊之人。”
停了停,述律平又说道:“你以为我在与痕笃谈情说爱,而痕笃既是你的拜把子兄弟,又是奚国的王子,你既不想得罪,又得罪不起,干脆将我推到痕笃的身边去。你好卑鄙呀。”
述律平说着说着,双肩耸动,又哭了起来。
刚才是担心的哭,现在却是伤心的哭。
阿保机被述律平的骂憋出一身臭汗,猛地坐直了身子。
看到述律平哭的伤心,阿保机觉得,自己可能错了。
但自己亲耳所听,哪能有错。
阿保机替自己辩解道:“可我确实听到你在与痕笃谈论婚事呀。”
述律平释放出了心中的怨气,感觉舒服了许多,擦去了眼泪,囔着鼻子说:
“我是独自去过痕笃的营帐。与痕笃分兵在即,无论论私人感情,还是以后的合作,你都应该去和痕笃交流一次。
“那几天,我看你忙的不可开交,怕分散你的精力,便独自替你去见了痕笃。
“我们是谈了婚嫁之事,不过,我们谈的是你小妹和他弟室鲁的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