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地,咸阳。
“怎样了?”偌大的宫殿中兀然传来这样一声,惊了满室的寂静。
“属下无能,未曾有消息。”
那问话的男子对着虚空招了招手,又陷入了满室的寂静。
他从奏章中抬起头,抬手拿过眼前一杯水,待到唇畔时,斜了几分,点点水渍晕开竹简上的字迹,污了奏章。
他扯出一抹轻笑:“唔,脏了。”
他有些无趣,扔下毛笔起身,心中有一丝难言的寂寞。
他抬起手腕,望着那腕上一道浅浅的痕迹,良久。
他找了五年了,可连一丝消息也无。他心中大约有个猜测,也许,当年质子楼中那个小小的婴儿早已死去。
可是,他仍然在找,当年心底那一丝感动早已无存,他甚至不记得那孩子是何模样,又怎能要求找到那个孩子,只是岁月太过寂寞,让人不断去寻找那个孩子,自己都已分不清,到底是要找到那个孩子,还是给自己一点点慰藉,不至于太过无趣。
他有些失笑。揉了揉额角,问道:“离宫那边可还好?”
有宫人从殿外进来答话:“禀王,太后娘娘一切安好。”
他嗤笑一声,不再多言。
夜色本就凉,冬季更是清寒。他脱了玄色的龙袍,上绣的五爪金龙在黑暗中狰狞着,仿佛要一点点划破无边的黑夜。
他翻了个身,终于沉沉睡去。
三日时间一晃而过。
夙寻起的早,一早便扣开了夙潇的院门。
看得出,夙寻今日心情不错,嘴角含笑,容颜之盛,越发不可逼视。
韩非到府外的时候,夙寻躬身亲迎。韩非眼角斜过夙寻,抬眼看着朱漆的大门上檀木牌匾所书鎏金的大字,脚步不差半分的迈了进去。
长符是这处的府名。韩非不太喜欢,这处府名是夙寻所起,他觉得有意趣,可韩非却是觉得文邹邹的酸掉牙,好好的一处府邸,这么几个大字一书,生生败了住的兴致。
所以,这匾挂上那一刻,韩非便收拾了东西搬出去住,只是每日过来给夙潇教习功课。
夙寻也不恼,只是无奈的摇头,抬步跟了上去。
韩非看见立在院门的夙潇时,得意的一叹。径直过去,蔼声问:“潇潇,待会见到那广白,让他为你医治就是,今后你好了,韩叔这才放心,再为你寻一门好亲事,韩叔也就圆满了。”
夙潇点了点头,韩非立时问道:“那昭家的小子呢?我瞧着倒是有那么几分模样。”
夙潇也不答话,微微笑着。韩非拉过夙潇,亲切的问着:“你可见到了那广白,生的怎样?我算着年龄同景臣应该一般大。”
夙潇无法,只得回答:“我不曾见到广白君,哥哥说,他去故地广陵了,今日辰时便到。”
韩非摸着下颌处短短一寸胡须,高深的一笑,也没再多言。
夙潇坐在桌前,轻抿着唇角,心底有一丝难言的意味。
景臣被人推着进来时,夙潇一眼便看见了景臣右边立着的帝景。
帝景柔柔的笑着,轻轻颔首,算是招呼。
她移步到韩非跟前,恭敬的行礼,仪容礼表的规矩不差半分。
夙寻不着痕迹的皱了皱眉。韩非放下茶杯,问道:“楚王可好?”
帝景声音轻淡:“父王一切都好。”
景臣笑着上前:“朝儿,这便是潇潇,你不是一直想着要来看看她吗?”
“潇潇妹妹我认得。”
夙潇抬眸看去,那女子如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