幅淡极的水墨,却偏偏有着艳极的容色,那颜色寸寸逼人。夙潇心中一惊,只觉得那红颜夺了满室华光,摄人的厉害。
真真生的惊人。
不待夙潇说话,帝景已说:“你眼角胎纹世间难得,又是这样的容色,自然一眼便晓得了。”
夙潇挑眉,嘴角漾着薄笑:“我曾见过你,也许,你已忘了。”
夙寻过来,身形正好挡在帝景与夙潇中间,说道:“既是都来了,便坐着吧。千池,奉茶。”
夙潇侧过身,正好看到帝景一瞬间亮起的眼眸,那眼神太过欣喜,让人忽视都难。
唔,这王姬果真如景臣所说,对哥哥喜欢的紧。
夙潇淡淡想着。
一众人用了午膳,一直等到申时,也不见广白君的身影,韩非恨恨说道:“这广白君的架子,端的也忒大了。”
夙潇知道韩非的脾气,知道他今日等了这么长时间,已然动怒。便开口说道:“许是他在故地有什么事情耽搁了。今日若他不来,又有什么要紧。再等上一日便是。”
这话刚毕,那方已有一道声音传来:“何苦要你来等。”
夙潇看去,却是一道紫色淡影,那人影立下来时,执着十二骨的折扇“啪”一声在众人眼前合上,神态傲岸。
夙潇不知怎么,看到他面容的一刻,只觉得心中有股情绪在激烈的回荡,她往后退了半步,手指向广白,惊道:“你?”
广白问道:“怎么?莫不是还记得我?既记得我就好,当年我救过你同你哥哥的命,对待救命恩人可不是这般形态。”
语毕,直直走到韩非跟前,恭敬的说:“晚辈广白,见过韩非。”
韩非心中有些气愤,又见他对夙潇神色不虞,只“嗯”了一声,也没说话。
广白走到景臣面前,语调轻缓:“一别多年,景臣,别来无恙啊!”
“除了一双腿略有不适,其它都还好。”
广白看着他那一双腿,只觉得自己眉心忍不住的跳了两跳。低声问道:“你这腿,怎么伤的?”
“唔,大约有几年时间了。你待会也给我看看,还能不能医。”
广白听着他这般语气,恨恨的一甩袖子,转开了身。看向夙潇的方向,问道:“人这么多做什么?你寻一处安静的地儿,你这胎纹,嗯,是生来就有,同别的不一样,大约要换皮,颇为不易,大约,是要些时辰的。”
广白刚说完,夙寻已迭声应下。
待到只同广白处在一个屋中时,夙潇才感到微微的不安。广白问道:“夙寻寻我来,为你敛这胎纹,不是他的主意吧?”
夙潇有些奇怪,但还是回答:“不是,是韩叔让我这样的。我同哥哥寻你已经很多年了。”
“韩非吗?确实,他还真是一心为你着想。”
“我知道韩叔待我好。其实我有很多事情都不明白,只是韩叔养我一场,他说的话,我总要听的。他让我敛了这胎纹,我便敛了吧,只不过,我却不知这样又有何用?”
良久,广白才说:“以后,你总会知道他的用意。”
夙潇询问的看向他,广白突然放柔了声音问:“你,同你哥哥,这些年,可还好?”
“嗯?你这是在问我?”
广白眼中有点恼怒,看了她半晌,带点无奈的说:“算了。”
语罢,从袖中掏出一个物什,语气不善:“躺那榻上去。”
夙潇看着他将那东西放在桌上,惊呼了一口气,才问道:“这是,隋侯之珠?”
“这般大惊小怪的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