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卑贱的奴仆如何能成为高高在上的曹侍郎家的乘龙快婿,高门女子嫁与寒门尚且是小说话本中的演绎,更别提比之寒门依旧相差甚多的奴几辈。曹小姐此言一出,满堂惊讶,诧异地看向屏风处,似望之欲穿,要瞧瞧屏风后的美貌女子到底是怎样的思忖?
曹侍郎同样满脸铁青,一双眯缝的眼睛之中闪烁着骇人的光芒,语气冰冷而严峻。
“小女与诸位开了个玩笑,大家莫要见笑。”
谁也没有见笑,大家都在等待着曹侍郎如何收场。
“此次魁首为闻贤侄,闻贤侄今后可要好好管教一番奴才。”
闻兄听了,面色连连变换,最后躬身行礼道:
“曹侍郎,那首诗确实是我家小厮所作,若单以文采来论,别说是在场诸位,哪怕是整个国朝,能做出此等豪放洒淡的诗词的,怕也是屈指可数。曹侍郎,难道您真忍心错过这良材美质,任之明珠蒙尘吗?”
“明珠自然不可能蒙尘,金子哪怕是埋在土中,也终有重见天日的一天。你家小厮既然能做出此等大作,本官自然会为之传颂,不日,他的大名定可传唱汴京。
只是,婚嫁一事,实在是一家之大事。既然闻贤侄今日为魁首,自然可为老夫东床。”
“可是……我的诗词不如我家小厮。”
“但你家小厮不可能成为魁首,因为……他没有请帖。无贴而入,本就是失礼,老夫未曾将他乱棒打出已经是看在贤侄的面上了,贤侄莫要自误。
再说,贤侄既然来了老夫府上,定然是期望能娶到小女的,如今姿态,恐怕与初心不符啊?
另外,老夫观宁家小子诗词也是不错的。”
“哗”,像水沸腾了一般,所有任又一同将目光看向了宁兄。宁兄此刻激动的心脏都快跳出嗓子眼儿了,就等着闻兄犯起傻病,顶撞曹侍郎,自己就可名正言顺地替补上来,从此有曹侍郎帮衬,自己的仕途一定可以一帆风顺,他已经在畅想自己登阁做宰的美妙场景了。
曹侍郎见他如此模样,不由一阵不喜,但想到与其嫁与一个奴几辈,配这小子也算是差强人意了。
闻兄望着小厮,面上踌躇不已,小厮却哈哈地笑了起来,在此刻深沉如冰渊的大堂上显得分在地突兀。
“小子一介奴仆,如何敢奢望吃上天鹅肉。我家公子最近酒喝多了,说胡话呢。”
曹侍郎也不追究今日饮酒而来是不是失礼,总之有了个台阶,他便准备急匆匆地下了。
“既然是这样,那魁首便依旧是……”
“……且慢。”
说话的宁兄,此刻他正满脸涨红,鼻孔里甚至能看见喘息的白气,他气愤地道:
“曹侍郎,这不公平。最后的那首定风波是这小厮做的……”
“……那又如何?这小厮没有参加考诗地资格。”
曹侍郎心中大恨,以为这姓宁的小子也得了失心疯,要替那小厮讨个公道。
但显然,不是。
“……所以……所以……闻兄的诗词实际上是不如我的,我才应该是这场考诗的魁首!”
“呼”,终于说完了,宁兄好似去尽了全身的气力,整个人都瘫软下来,几乎快站不住了。
说实话,曹侍郎其实更加属意闻兄,这姓宁的气度上实在是差很多。但……谁让闻兄今日如此让他下不来台,于是,便准备换人了。
“如此一说,倒也有理,唔……那就……”
“……且慢。”
曹侍郎条件反射地转过头怒视着宁兄,心想自己都快要成全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