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密密麻麻的黑老鼠向我们飞奔过来,我俩顿时慌了神,一时手足无措,愣在原地。
从老鼠们飞奔过来到我俩脚下只有百十米,两者之间正好有一道一米来宽一米来深的水沟,这水沟是张老三挖的,从淄河里引过来的水。水深到膝盖,正好围着他的院子一圈,里面地上全是铺的厚厚的沙子,应该是炼油防火用的。
老鼠们眨眼到了水沟边,一只只快速跳到了里面。它们在水里只露出个头,后面一条尾巴不断摆动着,凑拥着往前游着,看着让人头皮发麻。
“把汽油倒进水沟,用汽油烧死它们!”师傅在远处大喊。
我和张老三急忙将油桶盖打开,咕咚咕咚地将汽油倒进水沟,汽油比水轻,呼啦啦倒进去全在水面上漂着,瞬间就散开了。老鼠沾上汽油,毛发粘在一起,加上水变稠,速度明显变慢了。
“火!”我转头朝张老三喊。
“我挖这水沟铺上沙子就是为了防火的,一点火水沟里可就全是大火,万一火星飞进院子里可就完蛋了!”张老三哭丧着脸说。
“今天不烧死这些老鼠,万一都藏到你院子里,你人都活不了,还要那些汽油和钱干什么?”看着老鼠大军马上到水沟壁了,我急得就差扇他耳光了。
“怕失火,我身上平常不带打火机和火柴。”张老三又推说道。
“草你娘的,你咋不早说。”我骂了一句,再去别处找火肯定来不及了,心里无数的想法在我大脑中急速闪过——我俩或者被老鼠爬满身咬噬而死,或者什么都不管了撒腿就跑......
可是我怎么也是一个经历过风雨洗礼的人,怎么能说跑就跑呢,那样不是太丢牛派抬棺的脸面了。万般无奈之下,我懊恼地向后一挺腰,突然被什么咯了一下。“腾”一下,一个念头在我眼前划过,我急忙伸手到腰后,摸出随身携带的两把匕首。那是两把纯钢打造的匕首,厚重锋利。我一手拿一只,蹲到汽油桶前,用匕首摩擦起火。汽油桶里还有不少油,在不断向外淌着,我两手靠着桶口,将两个匕首刃用力相撞,嚓的一声震得我虎口发麻,但是并没有迸任何火花出来。
“爬上来了!”张老三失声喊道。
有只老鼠已经从水沟里露出头来,带着油火爬到沙地上来了。它高昂着两根獠牙,黑洞般的眼睛里似乎没有痛苦,而是像是在嘲笑我。
“把他弄下去啊!”我回道。
“万一它咬着我,我可就死定了。”张老三带着哭腔求救。
“不弄下去,它跑到你院子里更惨。”匕首还划不出火花,我不耐烦地说。
“草,我拼了!”张老三大喊着,急忙脱下上衣,拼命抽打着爬上来的那只老鼠。一路追赶着抽打了五六次后,终于把老鼠一个轱辘打进了水沟里。但是接着又有好几只老鼠爬到了水沟上沿,马上也要爬到沙地上来了。
“****!”我两手攥紧匕首,在汽油桶前拼命来回磨动,忽然一个火星冒出,“嘭”一下,整个汽油桶里的汽油像条粗壮的火龙顺着我的脸喷涌而出,将那几只正要爬上来的老鼠猛地吹下了水沟,瞬间整条水沟火焰熊熊而起,同时我也闻到了一股自己头发烧焦的糊味。
火焰瞬间吞噬了那些黑老鼠,它们一只只“吱吱”撕叫着在油火里疯狂逃窜,被烧得噼里啪啦滋滋作响,很快动作便越来越慢直至没有了动静。
“老天爷保佑,老天爷保佑,千万别刮风,千万别刮风!”我听到张老三在一旁神神叨叨。
转过头去,我有些忍俊不禁。张老三跪在地上,朝着水沟不停地磕头,一副虔诚的样子。
我很快明白过来,张老三是害怕起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