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有一老僧,因被世人见过其罗汉开眼观世界之音的能耐,被证为是出了大雷音的金刚罗汉,这僧人就住在文殊院,是院里的左护法头陀。
因其对世间许多未知事物有极为敏锐的感知力,时常预测一些好事坏事,就被江湖人当成真佛下界,颂他为观世罗汉。
可也有人说他不是金刚罗汉,而是四菩萨中的文殊菩萨转世,因为有人曾在暴雨滂沱的夜晚,看见他用青虬狮子吼轰伤百余江湖混混,都说那青虬狮子是文殊菩萨的坐骑,老僧有这本事,肯定是文殊菩萨转世。
锦官城这地界里五花八门的龙门阵多得就像亚当斯河中洄游的鲑鱼,这类只要跟玄门或释教有关的话题往往一传十十传百,真实的东西几经周转就变成了神话。
唯独文殊院里那帮经常和这位正主打交道的僧侣才知道,他呀,其实就是个猥琐还经常烟不离手的糟老头儿。
经常被沙弥提的问题考住不说,还经常被院里武僧打得满地找牙,一旦受了欺负,就扬言要喊一面包车的人来砍死对方。
这人法号叫观市,本名叫叶汪洋。
本来被他那早就圆寂的师父取法号为观世,结果后来人觉得冒犯了观世音菩萨,迫于无奈,只得把世改作市,听上去少了佛气儿,多了些商贾味道。
他说马道成会为陈芳泽殉葬,刘心斋不信,虽然他每次的预测都八九不离十,但这次,刘心斋更愿意相信师公留下谶语中的青城黑虎下山头,自己的徒弟是要开江湖的人,哪会有出师未捷身先死的道理?
风雪更是肆无忌惮的道丰村。
夜深已是子时过半,大雪压顶的牧殖基地前,一黑衣男人脚踩被大雪埋没了半截身子的卓木青巴,凛冽冬风中,与这黑衣男人对峙的百余人即便有那厚重藏袍加身、一个二个也是被冻得不停哆嗦,这让百余人的队伍不断收拢,逐渐拥挤成一团来抵御风寒。
卓木青巴被埋在雪里都快冻得麻木了,就感觉眼睛重如灌了高标号的混凝土,如果睡着了,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最终,在谁也忍受不了这恶劣天气,而马道成还镇定自若的时候,大斗牛终于再也忍不了酷寒,用沙哑的声调颤抖求饶:“给。。。给我口。。。热汤,放。。。放人。”
声音刚一出口就被冬风卷得老远,但还是在说完以后被马道成拎起,伸手为他拍掉了身上的积雪,然后冲着那帮被冻得头皮发麻的人问了一句:“你们谁身上有伟哥?”
百余人中有人被这话问得云里雾里,以为是出现幻听了,但立马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到马道成跟前,从兜里取出两颗红色药丸,胆战心惊的递到马道成手中。
看着手中这两枚排解空虚必备的药物,马道成脸上竟然有些微微泛红,浮念转瞬即逝,他捏着大斗牛的腮帮,将两枚药喂入其中,也不管他有没有吞下,一脚将那送药的人踹出三丈远,然后对大斗牛说道:“我幺爹这么久还没过来,你派人去堵截了吧?让那人滚。”
大斗牛刚拼足力气挤出一团口水,把药丸吞下,酝酿了好半晌才艰难点头。
马道成抬头看向那个被自己踹出老远的人,说道:“你去传话,大斗牛让放人,顺带捎一杯热茶来给你家主子暖身。”
那被踹进雪地里的人翻身起来一脸茫然,惊愕这一脚的力度之余,捧着剧痛难忍的肚皮,朝大斗牛府邸踉跄而去。
这一脚,是马道成记恨这人每夜靠烟花风流之事排遣寂寞,就如同当初那帮被自己揍进重症监护的人,如果不是这帮混蛋凌辱了幺爹喜欢的女人,自己也不至于在事态衍变到最后要去西双版纳躲五年,事后幺爹也不至于走上这么条让他周身尽是伤疤的江湖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