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汉子哭着哭着就被马四拉住胳膊让他坐下,挥去一旁仍处在惊愕中的服务员,然后用手揽住侄子的肩膀,确定没有听到服务员偷笑以后,这才对揉着眼睛的侄子说道:“臭小子,一天到晚尽给老子丢人,你师父说了,要是你在山下给他丢脸,他定不饶你!”口气虽说呵斥居多,但总归是豆腐心,马四一边说,一边从道成面前的桌上取来碗,按照道成的口味往碗里放佐料。
十七年过去了,他依然记得道成爱吃什么。
马道成揉着微红的眼睛,那幅悲天悯人相更是展露无遗,看着桌上蒸腾青烟的火锅,他叹息一声,说道:“我在山下吃肉,师父在山上吃斋。。。”说着,又撇下嘴角,用手去揉眼睛。
“谁说的?”马四立马反驳:“刚才我还给他老人家送了两只烤鸭呢,你师父是蹦蹦跳跳上山的,别提多高兴。”
一想到七十好几的师父就像领了大红花的孩子那般,道成被逗乐了,活脱一副顽童模样,说道:“幺爹,你再诋毁我师父试试?”
马四哈哈大笑,把放好佐料的碗递到火锅前,用汤勺舀了两瓢油,然后摆放在道成跟前:“尝尝味道,看有没有不合适。”
桌前众人看到这已入不惑年岁的叔侄俩,心里都有一种没有代沟的感觉,看见道成放松下来品尝油碟,大家都轻松起来,也就在大家见气氛回暖,都去打佐料以后,本来漫不经心的马四在桌下拉了拉道成的衣袖,待道成低头,遂在桌下摊开手掌,手心中一张纸条上写着几个字:有人要害老板,可能嫁祸你我,小心。
马道成见状正准备说话,被马四摆手阻止,就见幺爹看向坐在上席、看着空空如也的碗正发愁的扎西强木,问道:“扎西兄弟,我们吃了这顿就回锦官城,你是打算跟文靖去武侯祠呢?还是去给小姐做保镖?哈哈,如果不嫌弃,老马身边还有个空缺,如果扎西兄弟看得起马四,往后就帮我做事,怎样?”
一旁罗文靖叫醒了昏睡的小姑娘,见马四要揽扎西强木入麾下,本想说上两句,想把这个人拉进武侯祠,但转念考虑到自己回家以后,少不得要被老爹臭骂,到时候扎西强木在老爹臭脾气的影响下,肯定就变成了投机取巧之徒,一旦扎西在老爹那没有好映像,今后就不用混了。于是作罢,只是说风凉话道:“马叔,先前不是说带不动扎西强木吗?”
马四呵呵笑道:“还不是如文靖你所说,马叔丢了生意,总该亡羊补牢挽回点损失吧?有扎西兄弟帮衬,马叔很快就能东山再起了不是?”
罗文靖笑而不语,伸出筷子在红油沸腾的铁锅中捻起半边鲶鱼脑袋,放进小姑娘的碗里。
反倒是扎西强木一直不言语,讲究了客随主便的道理。
陈雅美很是主动,见扎西强木不知道该怎样打佐料,就代劳按照自己的口味给扎西强木打好碟子,然后让扎西强木尝尝看味道如何,在见到扎西强木品尝以后露出几乎要陶醉的神态以后,小妮子满心欢喜,对这个连口味也与自己相投的藏小子更是心生亲切,就对马四说道:“马叔,我要他做我的保镖,没问题吧?”
罗文靖忙插话:“还是由他自己考虑吧。”说着,他看向扎西强木,脸上露出戏谑笑意:“扎西疯子,你心里那算盘拨得最是伶俐,跟我进武侯祠啊,叫你守大门,卖香火,那才叫真正的喝西北风,跟着马叔又肯定少不了江湖角逐的打打杀杀,跟着陈小姐嘛,嘿嘿,每天吃香喝辣不说,说不定契机到来,捞个老板的女婿当当也指不定,你说跟谁最合适?”
陈雅美见自己心中的小九九被罗文靖一语道破,脸上一红,又不好说自己就只是想玩玩雏儿,尴尬之下,还是中了罗文靖的小算计,当下说道:“那他还是跟着马叔吧。”说完,埋头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