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之中,朱厚照一人站在偌大的校场之中。他抬头看着漫天的繁星不知在想些什么。
不久前才从温柔乡里爬出来的朱厚照心中充满惆怅,按照他的本性应该是爱美人不爱江山的主儿,但是主宰着这个躯体的全新灵魂却背负着深深的民族情结。
他希望这个王朝富强起来,甚至生出了一个与历朝历代首位君王同样的念头,打造一个铁桶般的巍巍江山。
想法虽然相同,但是出发带你确实大不一样,他从没有想过让自己的子孙万代永享帝位,而是希望百年之后的满清鞑子不在入关,希望三百年后西方蛮夷的坚船利炮不能在我们的国土上耀武扬威,希望四百年后的扶桑岛国不敢再堂而皇之的踏上我们的领土打着大东亚共荣的旗号肆意杀戮。
但是从这十年的努力来看,难,真的很难。朱厚照只是一个普通人,骤然得到了天下成了九五之尊也依旧还是个普通人。曾经的他很敬仰明朝的读书人,那些绝顶聪明的读书人如今确实成了他前进道路上的拦路虎绊脚石。
这是两种理念的碰撞,朱厚照骨子里始终还是个现代人,所以无论如何都是适应不了古代人的行为习惯。从这个角度上来讲他是极为孤单的,要以一人敌一国,甚至在将来还要以一人敌全世界。
其中的披肝沥胆步步荆棘根本就不是一句我是皇帝,你们所有人都得听我的那么简单就能办成的。
人都有欲望,都有家人,甚至都有野心。读书人想要做首辅,武夫希望拜将封侯,他们都朝着地主阶级努力奋斗,为的不过是权钱美人,什么报国情怀,什么为国捐躯文死谏武死战都是扯淡,尤其是经过了弘治中兴之后这些人就更为惜命,只想着过太平日子。
文官喝茶聊天看邸报,武官逛窑子喝花酒顺手砍几个流民乱匪混点战功,至于国外如何,只要别人不打进来,小日子便过得逍遥,哪里需要想那么远?
这是一个开明的时代,但是却也是一个无处不响着靡靡之音的时代。
因为开明,所以靡靡。
朱厚照一人在在天地间,便是一个大大的孤独。
十余骑的队伍打着火把扰乱了天地间的宁静,马蹄声杂乱,一听就知道不是什么正经的骑卒。
墨山林出现在朱厚照的面前,这个中年的汉子不知为何在朱厚照的面前表现出了惶急的神色。
朱厚照目光因为刚才的畅想而变得有些悠远甚至冰冷,他看着墨山林淡淡的扫了一眼他身后的十余骑卒,开口道:“墨山林,本将要的一千士卒何在?难道真的是欺负朱寿年少,视军令如儿戏吗?”
墨山林一脸的委屈,他大声道:“大人有所不知,近日来突然从外府闯来一伙儿马贼,贼首号称刘六刘七,带着三五百人呼啸州府不可一世。
近日来到我们徽州府,已经是犯下几桩大案,昨晚更是屠了府下一县的大户,灭了人家满门抢掠金银无数。
下县的捕快根本就不是这伙人的对手,上报到府衙要求出兵相救,所以下官自作主张救治下为百姓于水火私自调遣了两千人前去围剿。”
“所以你就没有士卒给我了是吗?有乱贼过府本守备怎么不知道?”朱厚照冷笑道,他根本就没有听说有这样的乱匪出现在徽州府的治下,所以下意识的便认为事墨山林为了不愿意交出兵权而推诿。
“大人明鉴,先前属下已经派遣了千人的队伍前去围剿,可是被杀得大败而归,这才调兵遣将……”
“三五百人就让你有这么大的阵仗?”朱厚照打断了他的话。
“守备大人难道不知道么,咱么卫所的军队拿起刀便是兵,放下刀便是民,摸锄头熟练过摸刀,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