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花亭的大门,南凌才仿佛看见了一副活色生香的浮世绘。
犹记得两百年前,他从师傅典藏的古籍之中找到了一副已经变成褐色的残破古画,古画来自神州一个名叫大和的古国。经过岁月的积淀,古画上的笔墨色彩已经发暗,但是走笔细致柔软,人物柔美、栩栩如生,场景犹如锦绣万花,绚烂多彩,生生描绘出了一副人间春色的风俗画面。
当时南凌少不更事,看得面红耳赤。赶紧将那古画藏了起来。后来他旁敲侧击地去问师傅可否有这样一种古画,师傅答那是浮世绘,是描绘凡人七情六欲的东西。
眼下,他仿佛亲眼看见了那副浮世绘:喝得面红耳赤的男子衣衫不整,高声大笑地搂抱着身边的妙龄少女;穿着暴露的美艳女子脸色潮红地端着酒杯,娇滴滴地笑着,端着小菜和烧酒的小二满脸是汗地四处忙碌,穿着素色麻布衣的老头儿身上搭着毛巾,蹲在地上默默地擦着客人的呕吐物,显得无助又可怜;虎背熊腰的打手们叼着牙签,团团围坐在角落的一个桌子边儿,虎视眈眈地看着每一个人。
雕梁画栋的阁楼内嘈杂无比,女人尖利的笑声、软儒的话语声、呵斥声、划拳声,酒味儿、饭食的香味儿、胭脂水粉的味儿交织在一起,甚是冲人。
身旁两位女子不由分说地拉扯着南凌进了这光怪陆离的地方。他环顾四周,发现没有一个男人注意到他进来了,相反是那些姑娘皆是温情脉脉地、媚眼含春地凝着他,片刻不到,便有小二模样的人过来恭敬地询问是要群莺还是楼凤,南凌不懂是何意思,小二麻利地解释着是要坐大厅还是上楼进包间儿。
南凌面露难色不知该如何是好,他正准备张口询问这看似十分灵光的小何可否知道古龙王朝的时候,先前将他引进来的那两个姑娘便挥着手高声地对那小二道:“去去!这是我和芙儿的客人!”
那小二心领神会,便知趣地闪开。
随即便嫣然一笑,一个推一个拉,准备将南凌引入一个用粉色帐幔装饰的房间,南凌一瞧这还得了,赶紧摆手挣脱了两位姑娘,连连摇头说不去。两位姑娘狐疑地对望一眼,问道难道是嫌我俩不够漂亮?
南凌心下苦笑,暗道这全天下的女人,难道都有爱问别人这个问题的毛病?他懒得回答,于是乎直接切入主题:“在下是前来打听事情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敢问两位姑娘可知古龙王朝?”
有道是商女不知亡国恨,隔江犹唱后庭花。两位姑娘闻言面面相觑,皆是摇摇头表示不知这古龙王朝。南凌叹了一口气,正打算辞退之时,眼前却突然出现一个人影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说俊哥儿……既然来了,哪有扭头就走的道理呀?若是嫌弃柔儿与芙儿,与您再换两个姑娘便是。”南凌抬眼,发现是个身材臃肿的老女人。她个头矮小,身着颜色极其艳丽的衣裳,浮夸无比,头上插着的一头的首饰簪子,一晃都叮铃作响。她嘴唇抹的猩红,脸上擦得粉很厚,嘴角长了一颗大痦子,像是雪地里露出的黑石头。
只听她用极其扭捏的声音道:“俊哥儿,这十里八乡的男人没有一个不喜欢逛窑子的,您这样进了门儿还想往外走的真是头一个,想必是您见过大世面,眼光高?不过不打紧,老妈妈我手下女儿四五十,总有您看得上眼的!”言罢便嘻嘻地笑了起来,那模样像极了一个胖老鼠。
南凌礼貌地回到:“谢谢您的美意,只是在下有要事在身,实在不边久留,告辞了。”
见南凌执意要走,那老妈子后退一步,硬是堵着不让南凌走,道:“俊哥儿俊哥儿……您且慢,且慢,我算是看出来了,您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主儿呀!弱水三千,我只取一瓢,是不?嘻嘻….我懂、我懂,您这样有品位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