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才趁乱,南凌闪身,以凡人目力不可捕捉到的速度闪了出去。他站在人群之外的一个暗巷之中,无不好奇地打量着那个好似乞丐一般的男子。那男子脸上脏兮兮地,好似摸着锅底灰,看不出什么五官。只是因他被扔出来,痛得在地下呲牙咧嘴,挤眉弄眼,才能看到一点点白色牙齿和粉色的牙床。
过往的人群仿佛是小溪流一般,而他就是小溪中的石头,或是直接无视,或无不用冷漠、鄙夷、幸灾乐祸的表情看了上一眼,便不甚在意地离去了。摩肩接踵的人群之中,他的周围莫名地空出一个圈儿来,倒是能让南凌好好观察他。
他不甚在乎地用脸杵着地,跪在地上撅起屁股,不住地嗤笑着,似是酒醉,似是疯魔。半晌,他晃悠悠地站起来,挠挠屁股,准备离去。
此时,那灯火通明的花亭门前逆光踏出三个影子,中间的矮胖两头的高大,是那老妈子和牛大牛二。老母看见那男子一副乞丐模样就感到恶心,又因他不知如何混进了花亭而感到十分嗔怒。她嘴里咒骂着,脸上的赘肉好似狂吠的沙皮狗一般颤抖,颇长的黄门牙一开一合,好似一口用乱石头胡乱砌成的枯井。她越说越激动,面前那男子却一副不甚在乎的模样嘿嘿笑着,气得她直接叉腰指着那那男子,声音都破了音:“给我上!往死里打!”
牛大和牛二仿佛是得了令的猎犬一般冲上前去将那男子摁倒一顿猛揍,周围的人避让不及,纷纷后退,惊恐地看着这一幕。花亭对面的酒馆里,吃酒的客人却目光玩味地叫上旁边的人一起看,仿佛是当助兴的节目了;花亭里有不少人出来张望的,却也被早已见怪不怪的姑娘们娇嗔地拉了回去。拳脚无眼,那男子无助地蜷缩在中间,无力地抱着自己的脑袋。南凌刚想上前阻止,却不成想那男子竟然疯了似的嘶喊:“哈哈哈!用力!用力呀!你们这群废物!”
一边喊,还一边夸张地大笑。
南凌心中一动,便又隐回了暗处,决心继续观察。此刻出手,是不是会扰了这怪人的“兴致”?
花亭的老妈子气得跳脚,忍不住自己上来踹了两脚,结果没站稳,哎呦一声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牛大牛二一看这那得了,赶紧上去想要扶起老妈子,说时迟那时快,那乞丐样的男子沉着那两个汉子转身去扶老妈子的时候猛然跳起,暴喝一声我去你妈的!一脚踹在牛二的屁股上,三人顿时在地下滚做一团。他哈哈大笑一声,扭头就跑,撞开周围人群,消失在人海之中。
南凌愣了愣,笑笑,心道真是怪人,便折了身子,同样消失在人海之中。灯火通明、车水马龙的街道上,徒留躺在地上哎呦哎呦叫唤的老妈子和她的两个手下。
今晚倒是过得颇为精彩,凡间果然是十分有趣的。南凌如是想到。他暂时也没了继续打听消息的念头,不如彻底放松放松再说。他继续在这镇子中逛着,不知不觉地走到了镇中心——清水河的边儿上。
此时河边儿也正是热闹的时候,拉二胡的、唱戏曲的、下象棋的、放孔明灯的,好一派生机勃勃。三三两两的青年男女于月光下漫步河边栈道,谈情说爱。微风扶柳,宛如明镜一般的河面飘着点着小蜡烛的纸莲花,十分浪漫。
南凌的心情也不知不觉地放松了下来,他孤身一人在河边闲庭信步,与成双成对的鸳鸯擦肩而过,倒也是十分惬意。突然,不远处又传来叮呤咣啷的声音和叫喊声,南凌抬头,发现前方人头攒动,路人纷纷侧目,不知发生了什么事情。
俄顷,一个黑乎乎的人影从河边直直冲下河堤,三两步踏上河边的栈道,直直冲着自己过来。他身后有人高声大喊“抓贼!抓贼呀!”
南凌本能地一伸手,直接揪住那人的领子,将那人带倒在地。南凌定睛一看,一头杂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