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是他们内部一个闭塞的省份。福建没有内河与他们最富庶最黄金的省份联系,这其实导致有很多产品运不出来,或是陆路海路转运成本很高。”
特罗德纽斯:“确实,我得承认你们在打开中国贸易之门,获取更多商品方面比我们更有优势。范迪门先生也许正是看到这一点,才会与你们合作。”
守序:“我们可以合作把蛋糕做大。我用广州举例,广州的政策与福建正好相反,福建不欢迎外人进港,只允许我们从代理商那里集中购买。而广东则是打开国门,欢迎上门贸易。但我们都知道,广州的对外贸易,原先实际上是葡萄牙人和西班牙人占据优势。澳门煽动广州与英国东印度公司交战,就连贵公司在广东也没有稳定的交易渠道。我们有实力,也有关系,我们正在将广州的贸易规范化。”
特罗德纽斯摇摇头,“广州的贸易是范迪门先生关心的事,我身为台湾行政长官,只关心大员是不是能比以前得到更多的生丝、棉布、黄金和瓷器。”
陈守序想了想,问道,“你们有中国地图吗?”
特罗德纽斯点点头,从柜子里取出一副大型中国地图。以17世纪的水平看,地图比较精确,大体上的范围都对。欧洲人做事很认真,守序见过胡宗宪编撰的《筹海图编》,地图上的相对位置都对,但风格十分写意。守序估计就算大明皇帝的宫廷里也不会有比荷兰人更精确的中国海岸线地图。
“钱塘江口,扬子江口。”守序说道,“这两个河口才是中国贸易的重心所在,与之相比,漳州月港其实没有向内陆辐射的能力。”
特罗德纽斯,“我们知道钱塘江和扬子江,如果你们能打开中国真正的国门,我对此十分期待。”
守序又忽悠了一通未来的前景,然后说道:“我们国家远在南洋,为了打开中国的国门,我们需要在台湾有一个立足点,作为航线中继。而你们则需要我们驱逐台北的西班牙人,这就是我们此行来的目的。”
拉迈尔此时的态度稍微好了一些,“守序阁下,正如我的长官所说。如果你们能弄来更多的中国生丝,我们不反对你们占领台北。”
守序笑道,“事情总是一步步来。对贵公司来说,现在盘踞台北的西班牙人是敌人,而我们则是贸易伙伴。这就是进步。每天进步一点点,事情会变得更美好。”
拉迈尔道:“我祝你们成功。你们占领台北后,我需要在淡水设立一个商馆。”
守序:“如果是普通的商馆,这没有问题。”荷兰东印度公司在亚洲大多数地区都是无武装的普通商馆,他们在亚洲总共有7,8000人的军队,不可能到处派兵。
如果可能,守序巴不得英国人也在台北设个商馆,想想欧洲庞大的茶叶需求,守序就留口水啊。茶叶简直是天朝海贸的作弊器。生丝和瓷器还有替代品和别的生产国家,而茶叶贸易方面天朝是无敌的。只是那暂时不可能。也许在威斯特法利亚合约签署,欧洲确定了一个长期维系的外交体系后可以办到。
拉迈尔与特罗德纽斯对视一眼,“那我没有问题了。”
双方在战后势力范围的划分上并没有多大争议,台湾岛虽然不大,但此时还没有可靠的环岛公路体系,台南和台北的交通必须依赖海路,实际上是被森林与河流切断的两座孤岛。荷兰人在台南的实际控制范围只是热兰遮城南北15荷里,外加台东的卑南社区。特罗德纽斯任上向南部扩张了一些,也只是把影响力扩大到了琅矫。
台南台北之间,还有本岛最强的土著政权,大肚王国,正好是双方的缓冲区。
特罗德纽斯叫进来一个年轻人,“这是威瑟林先生,公司的下级商务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