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军礼,又一番回礼,转过身,看着自家屋子里门外又多了一块牌子,上面赫然写着:“明照坊宝府巷十八号”
“每家每户定以路号,这岂不是……要新定鱼鳞图册?”洪秀才搞不懂。
“当家的,回来拉!”这会儿,一个惊叫声却徒然响了起来。
洪秀才与杨老爹都被吓了一跳,齐齐转过身很看过去,赫然发现就是那刚刚不怕生与杨老爹打招呼的妇人,王赵氏。
“他当家的回来了?”洪秀才猛然响起来:“他家不是当兵的?”
“我也想起来了,是赶上大军回京,家乡就在附近的,都准了假。我前天还递过去一封信呢!应先娃子还活着!”杨老爹明白了过来。
两人说着,却发现左邻右舍的邻里都走了出来,齐齐看向路口。
那里,一个有些熟悉又陌生的人影走了出来,身子半边进了巷,停在那,打量着宝府巷内,看着一个个望来的目光,恍若隔世。
这是个身材精壮,梳洗得极其干净利落的男子。一头短发,火红的赤色立领军装,脚踏皮靴,身着浅黄色长裤,背着一个巨大的背包,站立如松,看起来精气神上佳。
只是,这人却是半边身子掩在墙角里,愣愣地盯着巷子内,一步也不敢踏入。直到这汉子看到那女子大步奔来,脸上紧绷得毫无颜色的表情这才一下子释然化开,咧嘴大笑,初春化冻。
“两年了,两年啊。你个死家伙,就这么一声不吭去当了大头兵。你不知道这家里怎生个境况,孩子都能下地了。你……你这当家的却跑了出去。许是天打雷劈下的孽,怎么让我嫁了你这……死男人。当家的……啊……回来了就说一句话啊!”妇人死死抱住男子,却忽然摸到了什么,一把将男子从墙角里扯出来,看着左边那空落落的袖子,一张皱纹渐多的脸上,泪珠自如雨一下哗啦啦地落了下来:“当家的……”
“孩他娘……可别哭呀,我……我这不是活着回来了吗?啊,活着回来了,比什么都强啊。”男子走了出来,用仅剩下的右手抚摸着王氏。男子姓赵,名应先。
赵应先人如其名,逢敌当先,于是在皇家近卫军团浑河一战中右臂中箭,左臂被建奴狼牙棒击中,身前身后创伤不下六处。托福皇家近卫军团细心培养的数百军医护人员的悉心照料,右臂因为内衬丝绸而箭伤不重,前胸后背拜托甲胄齐全,均是轻伤。只是左臂被狼牙棒打伤,又碰上刀剑创伤不少,救治虽然及时却还是遇到控制不住的感染,为了留下一条性命截肢。
王氏听着,泪珠子更加止不住了,但不住地点头,道:“是啊。当了兵,进了沙场,能活着回来就好了。是奴家奢望了……当家的,咱们回去吧……”
“等等……”赵应先喊住了他越过王氏的身影,看到宝府巷里左邻右舍都站了出来。
“当家的……在这愣着做什么,快些回去。”王氏站在赵应先的左边,将那空落落的袖子遮住。
杨老爹与洪秀才缓步上前,打着招呼:“赵娃子,从军回来啦?”
洪秀才却是饶有兴致,看着道:“听闻你们京营出了城,半数都是溃师回来的。真如此?”
说着,洪秀才目光若有若无地看向赵应先的左臂。
赵应先脸上微微有些僵硬,还未开口,忽然听后边一前一后两声急促的声音响了起来。
“赵官人,慢些走啊!”
“容小弟我跟上啊……”
“且慢些……”
……
赵应先转过身,露出了空空荡荡的袖子,看向身后两人,笑着招手。
杨老爹却是看着赵应先的袖子,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