队千里突入敌人后方,功勋卓著,要不是因为在军中颁奖大典上闹了一回求婚这等盛事,恐怕眼下也不简单只是一个连长。当然,作为金吾团的连长,那是其他寻常部队营长都不换的职位。
“团长……”忽然间,有些低声惊呼了起来。
祁山摆摆手,示意将士们不要出声。
席斌一边走着,一边继续道:“咱们作为军人,第一原则是服从命令,第二原则还是服从命令。上级给的命令,保证无误完成。但若是不能理解命令,不能明白这些命令,只知道当兵吃粮,那就是一个饭桶。定然有些人只想着吃饱了混吃等死,谁给的银子多给谁卖命。对面立起一个饭桶,就能跑过去!”
“连长这话是啥意思,这没脸的事情,俺不会做!”
“但架不住有些人还真这么想啊……”
“额也听不懂……”
……
五花八门的口音响彻了一下,争执了起来。
席斌继续道:“兄弟们执行命令的时候,心中会不会难免疑惑?面对必死之举的时候,有的人可以从容,有的人会退缩。面对不解的命令时,又有谁会保证不会因为疑惑困惑而选择逃避?就比如,这一番,我们要面对的敌人,不是鞑子,不是叛军,而是乱党。是天津三卫的敌人,现在吾皇军令下达,我金吾团向前进发,进剿乱党。向曾经同是帝国军人的敌人进攻!”
众人一下子瞪大了双眼。
他们被关在军营里操练了这么久,还真不知道这一回要进攻的敌人竟然是曾经的同袍。天津三卫的卫所军虽然不堪战,但不少军中子弟都是来源于军户人家,许多军人往上数几代都能有军户的关系。
这一回,要向天津三卫的乱兵进攻,不少人一听,心中果然慌了起来。
“天津卫的军户是乱党?”
“俺们的敌人是天津卫的军户?”
“军令上真这么说?”
……
“看看,的确是心理乱了吧?”席斌缓缓道:“军令就是进剿天津乱党,这一点毋庸置疑。军令既下,那就不要质疑,立刻执行!作为军人,我们执行命令。如果你疑惑,在你执行完毕以后再来询问你的上级。你可以保留你的意见,但必须执行你的命令。这是我们有别于没有纪律雇佣军的区别!”
“全军出发!”
……
当时间到了下午的时候,金吾团抵达了天津城外。
曾经繁华的京畿门户已经变得一片狼藉。冬日彻骨的寒冷之下,城外残存的建筑物大多数都已经被乱兵焚烧一空用来取暖,只有几处大一些的宅院成为了乱兵首领居住的地方。
乱兵围城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时间悄然间已经滑落到了崇祯二七六年的最后一天。
这一天的天气不错。
乱兵们又惯例进行了保留节目,驱赶城外灾民入城。
这是他们在城外肆虐的战果,无数村落被攻破,内里的粮食等一切物资被乱兵洗劫。但天津三卫的乱兵们显然不打算扩大自己的基本面,他们选择了驱赶这些失去一切的灾民入城。
而城内也颇为出现了一些仁心善意的大户,他们每天会拿出数十百石的粮食赈灾。据说带头的还是一方名士高尔俨。于是乎,每天上午辰时,这个城外官府船队运送物资进入水门的时间里,短暂一个时辰里,另外一边的天津西门会打开,数千灾民被驱赶到城门前。而乱兵们在接受到数十百石的粮食以后,便会放开这些灾民,仍由他们等待着城门张开后冲入城内。
乱兵们似乎缺乏攻城的力量。
但他们显然也绝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