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下了三天三夜,五月廿二,天终于放晴了。久违的朝阳照在被大雨洗礼过的城墙上,宁远城显得越发宁静而古朴。一个老者骑着一匹瘦马,从城内出来,马背左右各搭着一个袋子,瘦马跑的不快,时时被身后白色大犬超越。
在离城五十余里的驿站门口,老者下了马,将马上的袋子吃力地搬下,门朝外开着,院内没有声息。老者犹豫了一下,将两个大袋子放在院内的水缸旁。瘦马回头望了老人一眼,如识途般,径自走入驿站去了。
“老头儿!你又来偷东西!“驿卒蜀来顺正从外面回来,看见门口的老者,一下冲过来。
白犬一跃跳到老者面前,冲怒气冲冲的蜀来顺狂吠起来。蜀来顺近不得身,嘴里却没闲着,“你这个没良心的老头,我们好心好意救了你,你不说一句谢也就罢了,还偷了我们的马,偷了我们的米,连锅居然都给端了。你也太狠了。”
“谁说我是偷,那是借用。“老头有些生气,吹胡子瞪眼睛。
“说了叫借,不吭声拿走就是偷!我们沙子真是瞎了眼了,还从河里把你捞出来,你就是偷了人家朗伦人的东西,才被扔河里的吧。扔的好,就该这么对付小偷儿!我和沙子从城里回来,连口热饭都没有,一粒米没有!锅都端了!真黑啊你,连锅端!”蜀来顺挥舞着手里的锄头,越说越来气。
“来顺!住手!”任平沙出现在门口,看见老头儿--也就是云无恙,眼里掩饰不了笑意。
“沙子,你醒了,快把这个贼抓了,又来我们家做买卖,幸好被我撞见!”蜀来顺一看来了救兵,底气更足了。
“来顺,你看这里。”任平沙绕到水缸旁边,一手拎出两个沉甸甸的袋子。
蜀来顺忙跑过来,解开口袋,一袋是米,另一袋是一个大锅,锅里装了满满的新鲜牛肉!激动的语无伦次“肉!米!锅!哎呀不早说,你看看!”他像想起了什么,朝马厩跑去,冲出来开心的喊“马也回来啦!哎呀你这个老头儿太坏了,你说你要借我们粮食,也不留个条,说拿就拿,那我哪知道你是不是贼呢?”蜀来顺亲切地拉了云无恙的胳膊,“走吧老头儿,算你够义气!今天中午我来炖肉,你就吃个够!”
云无恙忙摇头,“老汉我还有笔大买卖要做呢,不吃不吃!“
“你看你这老头,还生上气了。“蜀来顺哈哈笑着把手搭在云无恙的肩膀上。
任平沙走过来,笑着对云无恙道,“来顺炖的牛肉是一绝,你不吃就太浪费了。“
他脸色有些发黄,看得出有些疲倦,左臂仍一动不动放在身侧,眼睛却灼灼有神,歪这头像看小孩子一样看着云无恙。云无恙不禁“老脸”一红,戴着面具,却也没人看得出。
“那,我老汉就不客气了。“云无恙咽了一下口水,她一大早就赶到集市,的确还没有吃饭。这几日,心心念念的就是雨快些停,河堤不要决口,她好把拿人家的东西还回去,不能丢师傅的脸。
“老头儿,你进屋坐着!我去炖肉,要说我炖肉的手艺,宁远城的得月楼跟我比,也还差那么一点意思。什么秘诀我不外传啊,一会你吃了就知道了。你坐着,坐着啊。”蜀来顺屁颠屁颠的烧饭去了。
云无恙跟任平沙进了那晚她被救取暖的房间。任平沙将炕上的被褥单手叠好,塞进炕柜,白犬一跃就跳到了炕上,被云无恙拍了一下,忙跳下来。
任平沙拿过一张木椅,请云无恙坐下,自己则坐在炕洞边的矮凳上。
“我拿了你们的东西,是以为……”云无恙揉了揉鼻子,准备解释一番。
任平沙摆手笑道,“我知道,很多人都很感激你的义举……”
“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