崩极洞中的空气污臭冲天,几百号人加上各家的牲畜,让这几个本来很是宽大的山洞拥挤不堪。
没有人敢出洞口,激烈的电闪雷鸣,就像发怒的巨龙在咆哮,随时都可能吞噬着山洞中战战兢兢的人。彭三旺和几个孩子的话言犹在耳,那怪兽复活后变大数倍,口中喷火,去送怪兽到县衙的人,瞬间都化为灰烬。今夜子时,怪兽会将村中的活物吃得一个不剩。
“咳咳,这是谁点的烟,熏死人了。”洞外飘来阵阵呛人的烟雾,洞口的人忍不住咳嗽起来。
抬眼一看,只是一瞬间,洞口外的地上就出现了一道火墙,将洞口死死封死,浓重的烟气向洞内灌去。山洞顶上突出的巨石仿佛一个巨大的屋檐,虽然刚才大雨倾盆,洞口却是干燥的,有人事先在洞口处挖了一圈壕沟,又在沟中填上松枝桦皮,一旦点燃,顷刻间就变成一堵火墙。
那烟雾味道奇呛,不一会儿,洞口的几人便捂着胸口,吃力地喊,“烟里有毒。”
“洞口放毒了!”惊慌的村民拼命往洞的深处挤,崩极洞深度有限,踩踏苦喊之声响彻洞穴。
西潍村的壮丁骑马奔来,远远就能看见崩极洞洞口正烧着熊熊烈火,如同一个火帘,将几个洞口紧紧封住。崩极洞外世纪丈远的草地上,横七竖八倒着几头大牲畜,腿脚不停挣扎,口吐白沫,就是站不起来,那牲畜是因山洞太小,实在挤不下,村民散放在洞外草地上的。
几个救人心切的壮丁快马加鞭,冲到最前面,忽然,胯下的马儿几乎同时倒在地上,将马背上的人狠狠甩了出去。
“不好!烟里有毒!”
彭宏马上命令众人调转马头,以袖掩鼻。
众人回到开阔之处,彭宏红着眼睛道,“是瘴烟!是有人要灭我西潍村啊!”
“二爷,你快想想办法啊,我父母妻儿都在里面!”有壮丁心焦大喊,恨不得立刻就冲过去。
“我家妻儿何尝不在里面!可只能等那毒烟熄灭,否则,谁靠近都是送死!”
“可有解药?”任平沙问。
彭宏眼眶充血,忧心如焚,“没有解药!若是吸入的时间短,还能缓回来,若是超过一个时辰,神仙也难救了!”
任平沙扯下一块衣角,单手折了几折挡在口鼻上,在脑后打了个结。
“不可!这么大的火如何灭得?人走不到洞口就被熏倒了!”彭宏想拉住任平沙,却只见他脚下生风一般,速度不输快马,径直冲向洞口。
洞口不远处有一株老树,树干粗大,任平沙看了那大树几眼,一直僵直垂在身侧的左臂悄然抬起,指向空中,忽然一道闪电自天空劈下,一下就击中了那棵古树,古树摇晃着倒了下来,横着砸向洞口,正落在那道火墙之上,两个洞口的火焰慢慢灭了下去。
任平沙右手抓起一头早已倒地的猪,放到仍在燃烧的一个洞口前,一刀下去,如注的血水喷涌出来,淌在洞口前,想将熊熊燃烧的桦皮松枝浇湿熄灭,那火帘仿佛掀开了一个角。任平沙将猪扔在洞口,让它身体的重量将最后一片火压灭。
洞里哭喊一片,任平沙从门口将已然瘫痪的人一个个拉将出来,远处的彭宏和其他壮丁见瘴烟已灭,也掩鼻冲了过来,从洞内往外拖人。
好在崩极洞比较深,烟气并未深入到洞穴每个角落,里面有一半的人并未吸入毒气,但很多人都受了踩踏挤压,伤者很多,甚是凄惨。
过了些时辰,吸了毒气的人有些已幽幽醒转过来,可慢慢站起来了,幸而这毒烟没点多久,大多数人应该没有大碍。
彭宏拉着妻儿,向着任平沙就是一拜,村民也纷纷跪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