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旺!三旺!这是怎么回事啊!其他人呢?”彭宏只顾哀声喊。
任平沙拿过炉子上的壶,壶还是烫的,闻了闻,是铁观音。打开壶盖也只见水底沉着一层舒展的茶叶。
屋内有刺鼻的蒜味,任平沙推开窗,发现窗框和地上有脚印,脚印不大,像是孩子的,哪家的孩子踩到了什么白色面粉样的东西,又从窗口跳出去了。
任平沙对着那白粉看了半天,转身拿过剩下的半壶热茶,泼了上去,只听嗤啦一声响,地上立即升腾起蓝色的火焰。他立即跳出窗口追了出去。一直到大门外,也没见人影,任平沙略一提气,跃上门楼,只见大雨迷蒙一片,路上行人皆无。
“公公,各位可见这院内出来人没有?”任平沙回转回来,问坐在二门外小厅内,大眼瞪小眼的几个人。
“刚才出去的,不就是你吗?”楚公公不耐烦地说。“这姓彭的是什么待客之道啊?都等了这么许久还没收拾利索!”
“后院有人死了,刚才出去的可能是个凶徒。”任平沙平静地说。
“死人了?”楚公公站了起来。
“刚才是出来一个人,撑着一把油纸伞,看不见脸,好像着的青衫?急匆匆就出去了。我也没细看。”楚公公的一个侍从道。
“二爷!大爷和三爷家也都无人在家,但门都没锁,左右邻居家也一样,像是出门了。”出去找人的壮丁很快冒雨回来了,听见后面有动静,都围了过来,看见焦黑的尸体,各个面露骇色。
“全村一个人都看不见,他们莫不是被强人掠走了?”
“村内一点打斗痕迹都没有,什么东西都是好好的,不是强人!”有人答道。
“二爷,我刚才在大奶奶房里,看见一堆灰,灰里面有大奶奶的金镯子,还有凤钗。”另一个家丁忽然说道。
“我在少爷房里也看见一堆灰。”另一个也说。
“老爷,莫非那诅咒灵验了?”一个年轻家丁问。
“不要瞎说!”彭宏喝道,身体却止不住颤抖起来。
“你说的那诅咒,是怎样的诅咒?”任平沙不理会彭宏,问那说话之人。
那年轻人看了一眼彭宏,不敢说。
“但说无妨。”任平沙沉声说,语气中自有一种威严,由不得人违拗。
那家丁忙跪下道,“官人,我们这村叫西潍村,去年年关的时候,有个游方的道士说我们这里风水不好,要有大祸,让全村搬离,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怎肯听他胡说,就将他打跑赶出村子,从那之后,村里穿开裆裤的小孩儿们就会了一个顺口溜:
鬼火照西潍,春院闭天黑
暖气变寒谷,炎烟生死灰
越不让小孩们说,他们还越说,骂也骂不听。”
彭宏终于崩溃,跌跌撞撞跑到东厢房,掬起椅子上残留的半把残灰和那块碧玉靠近胸口,哭道,“儿啊,儿啊。你到底在哪儿啊!”
在场之人无不唏嘘落泪。
“你们村上,可与什么人结过仇?”任平沙问那些家丁。
“不曾结仇。”
“没听说过。”
家丁纷纷摇头。
“彭三旺是什么人?”任平沙又问。
“彭三旺也是老爷的义子,伶俐聪明,从小跟少爷伴读。老爷常夸他比少爷聪明好学。”
“他父母也是村上的?”
“他没有父母,三岁的时候被扔在老爷家门口,估计是哪个村里穷人养活不起孩子,知道老爷心好送来的,后来就被老爷留下了,还收他为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