捕头包英半夜回到家中,仍暗自嗟叹不已,忍不住将熟睡的媳妇捅了起来。
“干啥啊?这就啥时辰了,还想那事。”媳妇抱怨道。
“媳妇,你可知吴民戴是被谁杀的?”
“不是中邪发疯死的吗?”
“是赵老四设计杀的!”
“赵老四?那个老实巴交,整天笑眯眯的赵老四?”包英媳妇坐了起来。
“就是他,刚才大人夜审,已经招认了,人还是我带回去的。”
“可吴民戴明明自己投河的,众人亲眼见的。”
“你不知道了吧,前年吴民戴不是逼死了一个丫鬟吗?赵老四鬼使神差就迷上了,从丫鬟死的那天起,他就想着给她报仇。他不是每天早上买菜吗?就在她祭日的那天,从猎户那买了黄皮子,还有黄蜂窝。黄皮子骚味太臭,吴民戴闻谁身上都是一股恶臭,气得让所有人都去洗干净再回来。赵老四趁机设了机关,让吴民戴进茅坑的时候,身上被泼了一桶屎,然后他不是跑到水缸那里洗吗?缸里却是全是被惹恼的黄蜂。他的府宅本与前面衙门想通,你道他为何不直接奔过去求救?赵老四在门上挂了红绸。那丫鬟就是吊死在红绸里的,吴民戴怕啊!”
“噢,所以他疯疯癫癫从后门跑出去,跑到衙门口,被当成疯子,还被你们衙门里看门的打跑了!”包英媳妇道。
“就是因为没认出吴民戴来,那天守门的秦三和李青被罚了一个月饷,各打了十个板子!”
“我看他们是故意的,身上就算挂着屎尿,叮着苍蝇黄蜂,大老爷的身形声音总能分辨出来吧。”
“嘘,这种事不能说,不能说。衙门口的老百姓一听他说自己是吴民戴,心里的怨气一下都来了,追着扔石头砸他,一直追到护城河,他跳下去还往河里扔。我估计他水性也不行,再加上中了黄蜂的毒,就没上来。”包英道。
“活该!真可惜那个赵老四了,为了这么个狗官,倒搭了一条命,是个好后生!”包英媳妇说。
“你也觉得赵老四死定了吧?刚才大人根本就没判他死罪,说他做的事,是个引子,吴民戴是死在河里的,是被众多老百姓逼的,就判了二十年!”
“真的?赵老四能活?往巡抚身上泼粪,搁谁身上都够死三百回的,他倒没判死罪?要我说这个任大人真是个好官。”
“任大人是个好人,不过这年头,好人难做,好官更难当,我们只能烧高香,盼他能在任上多呆几年,就好喽!”
“我本来还想给赵老四介绍门亲呢,哎!”
“人啊,说不清,赵老四和死的那丫头连话都没说过几句,更别说搭手亲嘴了,刚刚在堂上说,他们是前世的缘分。”
……………………
云无恙辗转反侧一整夜,最后抱着烧饼才算睡着,烧饼背上的白毛被她的泪水打湿了一片。她想娘,想阿哥,甚至想念整天将她贬损的一无是处的师傅。如果人间没有生死别离,如果娘和阿哥能一直陪在自己身边,那该多好。
时睡时醒,让她的梦复杂纷乱。
她又梦见小时候,娘做了她最爱吃的酪酪,笑着端给她和阿哥一人一碗。
她指着帐门外,说,“阿哥,大白的绳子松了。”
阿哥回头查看,她便飞快地从阿哥碗中舀一大勺塞进自己嘴里。
等过一会儿,她又说,“阿哥,阿爸叫你。”
阿哥再回头,等反应过来,自己碗中的酪酪就又少了一块。
不管她糊弄阿哥多少次,阿哥总是会上当,脸上还老是挂着笑。
从小到大,她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