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进入令人恐惧的严冬,她实在不应该选择这份工作,哥哥进入这里也不过几年,虽然一直保持着他天才的骄傲,甚至已经开始扮演起死神的角色,蓝晓曦曾亲眼看到他“斩断死神的镰刀,”却也一次次见到他对那些柔弱、悲伤的家属说准备后事吧,那些医生们总会感叹他的技艺和敏锐,却只有蓝晓曦知道哥哥第一次说这句话的时候他哭了,他可以去扮演神的角色,去做病人的精神支柱,可他并不是神,直到最后这些事多了,麻木僵化了神经,他甚至不愿再和家属和病人多说一句话,他只需要在治疗方案上签字和用手术刀切开病人这一块那一块就够了,至于其他的最多只有三个字“放弃吧!”
哥哥渐渐有了,“白衣死神”的称号,每一个病人都以能被他诊治为荣,和为痛。
蓝晓曦看了看周宁宁,心里不由得叹息。
今天明显没有什么新闻,医院食堂的饭菜还是那么难吃,食堂大师傅偶尔会改善伙食,当然多出的肉菜多放进了各科副主任和护士长的餐盒里,至于主任和院长,他们有自己的小灶。
护士们聚在一起吐槽着护士长和各级领导,传传某位病人的八卦,只等着一天的忙碌后回归自己的小窝挤在沙发上看着人到中年才该沉迷的八点档。
这么想想外面也是无聊的很啊,自己在这躺着偶尔做做梦还可以算是自我的艺术创作呢。想到这里蓝晓曦不觉的露出了笑容。
周宁宁却忍不住了,打开门跑了出去,手背捂在鼻头,“呜呜”的哭声不时地从缝隙中泄了出来,“我这是怎么了,问什么要哭?”周宁宁在心中问自己。
她们无话不谈,三十天将两个人变成了最好的朋友,蓝医生为她派了这份工作,原本她也是当工作来完成的,可是后来才发现对比于医院的喧嚣和忙碌,和蓝晓曦在一起的时候总会让她无比轻松,虽然,她始终没有答应那个请求。
然而时间的啃噬让蓝晓曦话越来越少了,并不是她们的关系疏远了,而是……蓝晓曦的身体已经连这一点也做不到了。她的声音透着混浊和嘶哑,这是因为过少的空气经过声带,心脏那台破掉的发动机已经不能再给她提供过多的能量了。
忽然有人把她叫住了,“姐姐。”是个小女孩儿快十岁的样子,小小的样子裹着小号的病号服,手里抱着个“芭比娃娃”,很新但是说不出的奇怪。
周宁宁跑了过去,小女孩儿粉雕玉琢,小脸有些苍白,微微的浮肿。将哭过的痕迹擦了,她可不想让人看到。
“小妹妹,有什么事吗?”周宁宁拄着膝盖,低头贴近女孩儿问道。
“姐姐,能带我去透析室吗?”小女孩儿很有礼貌,只是这话。
联想到小女孩儿的样子,周宁宁不免有些哀伤……
“你怎么来了?”透析室外刘菲有些讳莫如深地将她拉到一旁。
周宁宁有些奇怪“怎么了。”刘菲和她一起进的医院,本来也在ICU工作,前不久不知为何调来了这里,那时她还曾嫉妒羡慕呢。
“你~”“哎~”
“还是算了!”
刘菲有话说不出的样子,实在是让她反感,“最讨厌有话说一半了。”周宁宁理着芭比娃娃的头发言不由衷地想道。
透析的痛苦自然不是女孩儿可以承受的,一股虚脱般的感觉缠绕在女孩儿身上,女孩儿还不停的低声叫着疼,周宁宁很是母性地把她抱了起来,移到轮床上,小女孩儿仿佛没有骨头,柔软的样子让她感觉自己是抱着一个温暖的水袋,并不是说她胖啊,女孩儿抱起来比平常的孩子还要轻上一些的。
推着那张床刘菲还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周宁宁很是自觉的将她过滤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