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影子,是观赏锦鲤。水面上浮着米糠的粉末,想来刚刚才喂过。
穿过甬道,便是大堂。歇山顶,斗拱飞檐,檐下有一黑底红字匾额,楷书“修持治平”四个大字,寓意不言而喻。
乔珏并未在大堂前过多停留,从大堂左侧绕过,拐过一个小小的湖泊,便到了垂花门。径直入垂花门,乔珏望向身边的冯三柳和冯木清,问道:
“就这么进去?”
冯木清点了点头,道:
“侯先生妻已于年前亡故,膝下又无儿女,因此这后院之中是一个女眷也无,只管放心大胆地进去就好。”
“行。”乔珏便当真大跨步前进,让冯三柳和冯木清一阵疾追。冯木清不停地在后面指点着左右,不一会儿,三人一行便到了书房前。
书房中规中矩,三丈长两丈宽。檐下同样有一匾额,用行书写着“慎思斋”。慎思斋里侯宝如听到门外脚步声响,搁下手中的毛笔,细心将已经写完半张的纸页压在两根镇纸下,这才唤道:
“可是乔公子和木清三柳?进来吧。”
乔珏便推开吱呀乱叫的木门,走进了略显昏暗的书房。只见书房内只有一张桌,两张椅,一根衣架,墙壁上挂着一幅《寒山折梅图》。
“侯先生可真够简素的呢!与诺大的家业有些不符啊!”乔珏笑着打趣道。
“这三进的院落是祖上所留,宝如无能,只能勉强支撑着家业不倒,金玉其外而已。”侯宝如抿了一口有些凉的茶水,不甚在意地说道。
“所以说,说书先生这行业不如经商做官当地主有前途啊!”
“奈何宝如既经不了商,又考不取功名,更没心思当个地主,独独爱这茶馆讲叙之道。乔公子,《三国演义》……”
“知道你就迫不及待。性子太燥。”乔珏很不委婉地批评了一句,引得侯宝如苦笑,“拿纸来!”
因为几乎不须思考,仅仅只是将记忆中的故事搬到纸上,所以乔珏还有余力打量面前的书桌。书桌上最引人注目的,是一个花瓶。瓶身裂片,别样美感。
“哥窑青蓝裂片瓷瓶,三十年工艺老匠作师刘宝的作品,侯先生花了大价钱贴上老脸,才从古董商人纪缝手中购得的。真是日日把玩观赏,一天不辍。”说话的是冯木清,说完“啧啧”有声。
侯宝如一脸自豪,道:
“纪缝可是真把这瓷瓶当成个眼睛珠子,起初说什么都不卖,说是要传给子孙。嘿……最后不还是卖给我了?”
“那是侯先生您一连在纪记古董店堵了人家三个多月,人家实在没法了,只能卖给你消灾了!”冯木清嘴撇得老高。
“那也是我有毅力有恒心。有志者事竟成嘛!”
“是是是,您老总有理。”
“可不是!”
“您老喜好瓷瓶?”乔珏一边运笔如飞,一边头也不抬地问道。
侯宝如看了一眼乔珏书写的状态,很是满意。因此放心答话道:
“不仅瓷瓶。古玩我都爱。”
说着,便从怀中掏出了一颗指腹大的土黄色玉石,不停地在自己的鼻尖蹭着。一边蹭一边说道:
“知道这是什么吗?”
冯木清犹疑地道:
“看样子是古玉?和田?还是……”
“羊脂玉。最是温润,能滋养人。”侯宝如神秘地说道,“知道这玩意儿从哪儿来的吗?”
“坟里。”说话的是乔珏,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
“着啊!”侯宝如猛一拍掌,“就是从墓里刨出来的。但有一点你们肯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