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知春得了银钱,心中的一块大石头落了地,这些银子虽然杯水车薪,不能够弥补荆州百姓们失去亲人的痛苦,但是至少让他们接下来这半年的日子能够好过一些。
不至于出现卖儿卖女,饿死家中的惨剧。
这也是她目前唯一能够做的事情了。
荆州城中无宵禁一说,夜半里还能够听到花娘们吹拉弹唱的声音。
贺知春同崔九穿着一身黑漆漆的夜行衣,悄悄的跟在杨不举的身后。
他刚刚同那账房先生一道儿在酒肆里饮酒作乐出来,浑身带着酒气。
这厮今儿个穿了一件粉色绣着牡丹花的广袖长袍,一左一右的搂着两个美人儿,嬉嬉闹闹的。
瞧得贺知春直犯恶心,这厮都是太监了,居然还又花又浪?简直是人渣啊!
南地的小巷子通常都是弯弯曲曲的,不似北方,横平竖直,像是切豆腐块儿一般,是以非常的好藏人。
贺知春手中拿着当初贺知礼给她的大棒槌,两眼闪烁着激动的光。
崔九的手中则是握着一把石子儿,准备随时将那杨不举给打跪了,竟然敢轻辱阿俏,简直不能忍。
那杨不举也是个急色鬼,走到一个暗巷里,便上下其手,掐得那花娘嘤嘤嘤的哭了起来。
崔九瞧不过眼,一个石子扔过去,正中杨不举的后脑勺。
将他打了一头血,瞬间扑倒在地。
花娘一看,吓得尖叫出声,拔腿就跑了。
“走,阿俏,快去揍死丫的,不一会儿,那两个小娘子就会叫人来了。”
崔九说着,拉着贺知春便往小巷子里跑。
然后轻车熟路的拿出麻袋往杨不举的头上一套,贺知春立马掏出棒槌,对着杨不举就是一通锤!
叫你嘴贱!我明明就有腰好吗?
看我不把你腰打成全身最粗壮的地方!
这杨不举做着贩卖粮食的生意,他的粮食哪里来的?你瞧那空空的荆州库房就知晓了啊!
那杨不举只是晕乎乎了一会儿,就开始做猪嚎了,“好汉饶命,大王饶命,我爹乃是荆州刺史,你这么做,我爹饶不了你的!”
崔九粗犷的笑了出声,“他娘的巴子,你爹是荆州刺史,老子他爹还是玉皇大帝呢!小二子,这狗东西是肥羊啊!”
贺知春被他唬得一愣一愣的,崔九竟然还会口技!
这声音明明就是一个山林莽匪嘛!
崔九对着贺知春打了个手势,贺知春一瞧忙扛着棒槌到巷子口放风去了。
崔九强忍着恶心,将杨不举身上的值钱的东西扒了个精光,然后用佩剑一挑……
杨不举只感觉身上一凉,然后两眼一黑,晕死了过去。
贺知春远远的看着那两个花娘已经叫了州府里不良人过来了,赶忙扭头喊道:“风紧,扯呼?”
再一看地上的杨不举,差点儿没有闪瞎狗眼。
崔九将他的衣衫划得破破烂烂的,露出了被贺知春打得青一块紫一块的皮肤……
若是那些不良人过来瞧见了,还不知道他遭遇了什么事!
“扯!”崔九报过来一把勾住贺知春得腰,两人飞快的闪人了。
等快到主街上时,两人这才整了整衣襟,大摇大摆的回府去了。
一进门,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消气了没有?咱们也算是劫富济贫了,这狗贼还挺有钱,兜里带的都是金豆子。”
崔九摸了摸贺知春得脑袋,笑着问道。
贺知春点了点头,“哈哈哈!看他以后还有什么脸到处去撩拨小娘子。你怎么还会口技呢?这下子杨刺史肯定以为是附近的流匪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