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表情表露出他的心不在焉。
荀言在白家门前的那条街上踌躇了许久,心中不知想了多少遍一会见着那人要怎么说,想来想去天都要黑了,他也没敢敲开白家那扇不大的门。终于,等玩耍的孩童都被叫回家了他才下定决心。只是他没想到,他的手刚摸上了铜环还没来得及叩门,那门就从里面开了。他有些尴尬地看着麦冬,吞吐了半天道了句打扰。
再一次踏进白家的宅子,心境多少有些不同。他轻车熟路地走到院子里,见到了那个念了许久的人。只是,白芨自顾自地吃饭,连一个目光也没有给他。
“我来了。”荀言特意用上轻快的语调,可许久,他都没有得到回复。一阵风过,他被冻得打了个寒颤。但荀言毕竟是荀言,谁不知道曾经的燕城荀公子吃喝玩乐样样精通。他自顾自地坐下。凳子是木制的,和竹里馆的石凳不同,没有那么凉,但是却和这里的景致极搭。
“来蹭饭?”白芨心里愉快,话语里也带上了些许感情。
“是呀。”他分明就看见桌上摆着四副碗筷,看来这人也是盼着自己来的,想着嘴角竟不由自主地上翘。
麦冬和琉璃默默地退出院子,所以当然地,他没有看见自家主子为荀言布菜的场景。
“麦冬的手艺长进不小呀!这是什么汤?有草药味,不过蛮好喝的。”荀言看着自己碗里堆出来的菜有些尴尬,便没话找话地说着。这是第二次,有人往他的碗里夹菜,他心里有些酸,他又想到了那个曾往他的破碗里丢进小半个发黑窝窝头的老乞丐。
“这是药膳。”
“难怪。你们大夫都吃这个?”荀言觉得自己问得问题有些傻,明明准备了那么多话,可怎么到了嘴边就是说不出来。
“不是。”
“哦,那我得找麦冬学会了,回家天天吃,好好补补。”呸,为什么心里想的总是说不出口。
“这是我做的。”白芨又给他盛了一碗。
“啊!”荀言险些一口汤喷出来,他端着汤碗,脑中有些恍惚。白芨……做菜给我吃?
“喜欢便留下。”白芨说得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和自己不相关的事。
“好啊!”荀言开心,可是想到这宅子只有三间屋子……“还是算了。”
只听见啪得一声,白芨放下碗筷直直地看着荀言,“怎么,不乐意?”
“不是……”荀言发现,自己有些不敢看进他的眼里。“只是……”
“只是什么。”白芨问得急切。
至少荀言是这么猜测的,因为他这四个字说得语速竟比往常快了不少。
“不是不乐意,只是占着琉璃大哥的屋子,总归不太好。”
“我和他说去。”白芨说得郑重,仿佛在处理一件大事。不过对他来说,这本就是一件大事。
“不用不用。”荀言只觉得自己每回来都叫琉璃搬出去,次数多了总不好,但旁边那人可就不这么想了。
“你到底怎么想!”白芨提高了音量。
他只是提高了音量,可在荀言看来却太不寻常了。他知道白豫礼这个人时间不算短,但却第一次听他这么大声说话,就好像……生气了一般,而这对象……还是自己。
他只觉得自己身上的温度迅速被早冬的寒风带走,脑袋也翁了。
荀言感到肩膀被一双大手按住,他几乎能感受到指尖的力度和其中些微的……颤抖?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做菜!”
“你是不是想问为何我会请你来此!”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对你右手断指的事只字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