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肉。
索性那猎户的家就在山下的小道上,她魂不守舍地走过去,被闲来无事在院子里瞎转悠的沈不栖一眼看见。
“奚姑娘?!”沈不栖一愕,旋即奔出院外将她拦住,屋中的曾培听言也急奔出来,二人看到奚月满身的血迹,大惊失色,“你……怎么了?杨川呢?杨川呢!”
他们一叠声的问了好多遍,奚月才在一哆嗦里回过神来。
她好像刚看到他们在面前,就那么直勾勾地看着他们,却说不出话。
“出什么事了?杨大哥呢?”沈不栖继续追问,曾培一按他的胳膊示意他噤声,抬手在她奚月眼前晃了一晃。
奚月毫无反应,看起来就像受惊过度失了神智。
曾培一时心弦紧绷。他心知让奚月受惊过度可不容易,她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能把寻常姑娘吓晕过去的什么鲜血死尸,在她眼里跟看个木俑陶塑也没区别。
难不成杨川……
曾培没敢往下想,摇了摇头,试探着伸手,打算先扶奚月进屋。
奚月似乎无知无觉,任由他们搀着,往院子里走。
走着走着,曾培突然听到一声低咝。
那是从嗓中逼出的、隐藏着巨大痛苦的,又似乎因为某种愤慨而格外隐忍的低低哭声。
“……奚月?”曾培慌忙抬头,看到奚月紧捂着嘴,却已泪流满面。
手上原已干涸的血迹被泪水一点点融开,融成颗颗殷红,一滴滴落尽脚下的土地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