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手小脚十分招人怜惜,朝着慕北易跑了两步。
慕北易转头看他。
“父皇不要生气。”长皇子上前拉着慕北易的手指,声音软软的,却规矩又笨拙地给慕北易行礼,“父皇吃糖糖。”说罢从小袖口里摸出一颗麻糖。
慕北易捏着一颗麻糖,神色复杂。
“母妃平日哭时,儿臣给她吃糖糖,母妃就笑了。”说着长皇子牵着慕北易的手往上抬,“父皇也吃。母妃说,儿臣多读书父皇就喜欢儿臣了。儿臣如今会背《弟子规》与《三字经》了。父皇听听好不好,人之初,性本善……”
“湛儿!”连月阳适时上前,将长皇子抱下来,面上是胆怯与恐惧:“嫔妾贵人连氏,求陛下恕罪!都是嫔妾没有将长皇子看好!”
慕北易眼神软和了些,打量这对母子。他看连月阳的眼神有些陌生,似乎都要忘了这么个女子一般。如今看起来,她是那么谨慎小心,楚楚可怜:“连氏……”
连月阳将头埋下,只能看见她头上一只素银的兰头簪子,已经旧得有些泛灰了。
“起来罢。”慕北易矮身,将长皇子抱起来:“连氏,连婉仪将长皇子教得知礼,朕很欣慰。”
“陛下……”连月阳眼中有真真切切的泪,盈盈谢恩。
恰缝双白事,整个帝城便阴沉起来。加之岁月越冷,近了秋冬寒时,四下萧瑟,颇有几分风声鹤唳情愫。天子雷霆之怒牵连数日,内廷之人做事说话都小心翼翼,生怕触怒龙逆鳞。
枕春怀着中庸之心,跟着穿了几日素衣,吃的也是简单寒食。如此五日不到便不自在,特意传膳房煮了些鲜肉热汤丸吃。她与恣婕妤并不对付,固然可怜那未出世的皇子,也并无回天之力。那些模样上的贤德姿态,还是让给旁人去做要容易些。
倒是庄懿太后,一片心血付之东流,头痛了几日也闭门去了。这样无异于告知六宫,如今的太后麾下,只有宓妃可以指望。
十月廿十的时候,宫中发了丧。小皇子夭得不吉利又无序齿,连名字都没有取。恣婕妤墨氏追封为恣妃,也算全了太后娘家的哀荣。
除了连月阳被晋封为从四品婉仪之外,慕北易还为长皇子怀湛指了师傅,又许他次年就去南书房学着写字。祖宗规矩,皇子五六岁才可以进南书房读书,长皇子这般已是极大的恩赐了。好在长皇子早慧,很能学,颇得圣心。
人只有在失去的时候,才会从新审视已有的。
就是要在那个当口,慕北易才能意识到,长皇子是他如今唯一的子嗣,有多来之不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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