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此词,不解其意。
枕春浅笑,只端回慕北易饮过的茶水,自饮一口,眼角眉梢均是冒天下之大不韪的放肆。她道:“陛下有内阁商议军机政要,有百名要臣人才参政、议政,这些人协同陛下共论天下大事,得出最好的解决方案。便是如此,陛下亦日日辛劳,天不亮便要早朝。”她笑起来璀璨夺目,“既前朝如此,后宫为何不能如此?”
慕北易沉声:“你的意思,组建一个由女子理事的机要?”
柳安然出声阻止:“这如何使得?千百年来,皆是以夫为尊,正室遵循夫君的意思主事,管理妾室、婢女、下人。哪有女子独立理事甚至组成机要的先例,何况陛下的内阁也都是男子组成的啊。”
“自然是没有先例。”枕春淡道,“一个男子,娶妻子、妾室、通房、婢女。女子们,妻子管理妾室、妾室使唤通房、通房再调教婢女。尊贵的女人管教低微的女人,后院不生事端,男子们在外放心立功勋。”她眸子中的讥讽与不屑很难察觉,“可后宫又不一样。皆是嫔御,都是大家闺秀,没有低微的女人,都是自尊自贵的女人。”
慕北易眉头一动,只觉得她说的闻所未闻。
枕春继道:“皇后娘娘摄理六宫,劳累患病。倘若换了臣妾,臣妾一己之力定然也做不了皇后娘娘这么万全。倘若当真要事事如皇后娘娘这样巨细不分,自然也会劳累过度。陛下您瞧瞧,您的嫔御,哪个又是差了的呢?”枕春拂袖一指,羽衣蓬飞,“珍贤妃是薛氏女,通诗书懂礼仪与曲乐,柔顺贤惠阖宫第一。如此,珍贤妃自是最会甄选侍从、掌管宫娥礼仪训导与教坊乐部等事宜。”她拂袖又一指,“荣德妃是温氏女,自小惯见珍宝、首饰、珍馐、陈设。六局的日常进出、宴会、仪仗的挑选与掌眼,荣德妃郡主之尊的出身,岂不是最合适不过。”
柳安然神光黯淡,声音略是嘶哑,问道:“明贵妃的意思,便是要与珍贤妃、荣德妃共掌六宫?”
“非也。”枕春双手羽袖一抖,眼睛从诸位嫔御身上掠过,“静妃诞育二子一女,为人谦逊,于子嗣养育照料之上最是熟稔,可料理上书房与诸位皇子、皇女们的用度琐事。雅妃书香门第,为人公允,可掌账目核对、赏罚事宜。玉贵仪直爽健谈又擅时兴打扮,贞婉仪内敛沉静且心细如尘,二人相辅相成可负责针线、绣坊、阖宫衣饰等事务。娇嫔、丽嫔年轻且聪慧,一并能掌管陛下起居琐事,再好不过了。王美人安静精诗赋,可负责举办历年花会、诗会;苏美人活泼爱游戏,可负责游园、燕嬉的布置……才人们、宝林们、御女们、选侍们皆要如此,诸人组为女阁,人人皆尽心,各展所长,时日自然太平。自此不必尊贵的女子管教卑微的女子,人人都是尊贵的女子。”她嘴角微勾,“陛下是千古一明君,前无古人后无来者。故而陛下的妾室们,也不能有卑微的。人人都如花貌美,人人都自尊自惜,和睦相助,岂非妙哉。”
慕北易句句入耳,眉目渐渐舒展。少顷静默,忽而朗笑一声:“明贵妃,果然有制衡统帅之能。”
柳安然心下大骇,慌忙中诘问:“依你此说,人人俱有所职,那月婉仪不识字,又有何要务?”
枕春狡黠一笑:“月婉仪,负责给皇后娘娘您侍疾呀。”
这一句话,锁住了两个人,柳安然心口一冷,便觉呼吸也痛。
枕春轻轻屈膝,朝着慕北易软声道:“陛下若觉得臣妾此计尚可,臣妾便斗胆再有一请。”
“说说。”慕北易饶有兴趣地撑额。
“珍贤妃、荣德妃、静妃、雅妃四人,已是皇后娘娘册封当日高晋,已是尊贵的一宫主位。玉贵仪与贞婉仪皆是首届选秀入宫,如今数载而过,论资历,也该往前一步了。趁着六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