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花香,卢阳心中一片平静——哪怕嗓子治不好,也不要太难过。
日子就这样在喝药换药中平静的过去。
薛东源要忙着铺子里的生意,虽然每天都会抽空来看卢阳,但卢阳总是睡觉,父女俩能碰上的次数竟然一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妹妹薛妍要学规矩,写大字,两姐妹虽然同住在绣楼里,却也很少能有机会在一起好好说说话,实在是卢阳太能睡了,简直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
卢阳只以为是腿伤失血太多的缘故,伤了根本,也或者是大夫开的药里有带安眠作用的,所以她才会这么嗜睡,也没有往旁的地方想。
大家看她睡得香,念在她的腿伤上,也不会去打扰她睡觉。
半个月很快就过去了,尽管卢阳做好了心理准备,在仍然发不出声音之后,还是难免失望。
赵大夫没有放弃,换了个药方,让卢阳再吃半个月。
这个时候,绘娘终于能下床了,她急不可耐的来明曦堂看望卢阳,安慰卢阳:“我儿不怕,你还这么小,一定能治好的,如果赵大夫治不好,娘亲就让你爹请更好的大夫来,总要想办法治好你的嗓子才是。”
屋里放了炭盆,比外头暖和多了,绘娘才进屋便将披在外面的狐裘斗蓬解下,被跟在她身后的徐方氏接过挂在了衣架上。
她今日梳着一个结椎式的发髻,一头又浓又密的青丝盘卷成两椎,拢结于头侧,发髻上插着两支赤金镶珠的牡丹花钗,并三四个金蝴蝶,身上穿着件湖水蓝暗花缎的立领禙子,下面穿着绯红的马面裙,底有绣缀着牡丹花纹的窄襕。
脸上抹了胭脂,嘴唇也涂了丹寇,看着气色还不错的样子,卢阳却发现绘娘比之前还要消瘦了些许,那禙子穿在她身上,竟有些不合身。
卢阳很担心,把枕边放着的小本子和炭笔取来,垫在床上写道:“娘亲,你身子如何了?我怎么觉得你又瘦了。”
她把小本子递到坐在床沿的绘娘面前,等绘娘看完了抬起头来,她才把小本子收回来。
炭笔是用柳条烧制而成,只有一指长短,小本子则是用宣纸裁成掌宽的大小,然后用丝带编制的络子装钉成而,都是卢阳为了方便与人交流,和柳儿绿枝研究了一番,由两个婢女闲来无事做出来的,可以随时随地书写,不用再去研墨那么麻烦,万一碰到急事,哪里还来得及研墨写字啊。
这个时空可没有聋哑学校,没有专门教导聋哑人打手语的地方,所以卢阳一般不会去与人打手势,除非是一些浅显易懂的。
“娘亲的身子好着呢,我儿不必担心。倒是你,腿可还疼?”绘娘摸着卢阳的小脑袋,面上带着暖融人心的笑意。
卢阳低头写道:“说不疼是骗人的,不过我每天睡得久,并没有多少时间来感觉疼,所以娘亲大可放心,不用时时挂念我。”
绘娘看完之后,眼底闪过一抹不易察觉的担忧,但她脸上仍然挂着笑,尤其是卢阳像小猫一样扬着脸在她手掌下蹭啊蹭的,那乖巧可爱的小模样让她的心底一片柔软。
“我儿要好好养伤,好好吃药。”
卢阳笑眯眯的点头,和绘娘好一阵撒娇。
母女俩一个写字,一个说话,聊的话题从天气到花花草草到丫鬟婆子,竟也聊了许久。
一直像个空气一样候在旁边的徐方氏,看绘娘一点要走的意思都没有,担心她的身子骨会吃不消,便开口提醒绘娘。
卢阳也怕绘娘是强打精神来看望自己,在自己面前佯装病好,忙推说自己困了,让绘娘快回去休息。
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卢阳的嗓子始终没有一点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