锁金镯子!一个丫头怕卖了还不抵这把金锁呢。张氏显然也长进了,虽然扁着嘴一脸肉痛及不屑的表情,但到底没说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来。
转了性子的伯父一家相处起来还是蛮容易的,柳枝甚至对着几个堂哥笑,跟他们说话儿。饭菜还是从满香楼叫来精致席面,大家其乐融融,饭后小孩子们都先后被打发入睡,就剩兄弟俩个嚼着盐水蚕豆喝酒。
“阿弟,我们都老了啊”听着哥哥忆当年柳旺也情不自禁双眼湿润。他如今生活安康,早年的艰辛自然忽略,只记得当初亲人俱在的情意。
“爹去得早,就指望我们俩兄弟重新把门户支撑起。哥哥没用,一辈子都是种田汉,还是你有出息,是城里的老爷了。”
“大哥千万不要这么说,你给爹娘生了三个孙子就是柳家最大的功臣。狗儿今年都十四了吧,嫂子说已经相看好了人家?”
“是哩,隔壁村的丫头,还不错,她伯父是里正,家里有一百多亩田,是个富户;新娘子陪嫁不少,我愁啊,聘礼可凑不上,想卖几亩地吧后头还有两个小子——”
“大哥不可!”柳旺激动得眼睛都红了“地是根本啊,种田人卖地不是兴家的兆头。狗儿是我们柳家长孙、他的婚事我这个叔叔一定要出把力。这样,我出二十两银子给狗儿做聘礼,另外大哥明天带着狗儿去我铺子里挑几件家具、好的洗脸盆马桶什么的也挑上一些。”
柳大愕然的看着弟弟,筷尖夹的一粒蚕豆滚落都不闻,尔后两行眼泪滚出来:“不不不、阿弟这怎么能行,这太多了,狗儿受不起哟,一个乡下娃娃。”
“大哥,我没有儿子,往后也是狗儿几个给爹娘上坟添土,我家俩个丫头都替不得给爹娘烧一张纸。这一点银钱算不得什么。”柳旺动情道。
“阿弟啊,我这做哥哥的替侄儿感谢你。”柳大呜呜哭起来,柳旺也泣不成声。
俩兄弟抱头痛哭一阵,柳大甩一把鼻涕、用力在桌子上一拍:“阿弟,你对侄儿这样有情有义哥哥也不能让人戳脊梁骨。牛儿你看不上、那就到时他们兄弟三个不拘是谁、生了第二个儿子都要给你!就这么说定了,我不能让阿弟百年后无人烧纸供饭,呜呜呜····我的好阿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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