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平轩没想到云浅竟然伤得如此重,心间有些莫名的懊恼,但还是恭声问道:“那先生可有缓解之法?”
“自散内力即可。”海小医对着云浅说。
“若如此,那与头痛斩头有何区别?海先生此法有背医名。”怒火在云浅眼中闪烁,他是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将内力散去的。这个海小医既然医不好,又要多嘴作甚。
海小医沉默了一会说道:“你说的有理。给我三天时间想想,若有结果我会去找你。”
云浅一怔,没料到会得到这样的答复,他郑重地起身向海小医一拜:“多谢。”
厅内回复沉默,过了一会,蝶几开口说道:“琅罂差不多该登场了。”
“告辞。”海小医抱起古朴的琴,向门外走去。
“诸位,请恕失陪。先生等等我!”蝶几竟有些火急火燎地追了上去。
夜空中,蔽月的轻云渐渐向两旁散开,一牙明月呼之欲出。丝弦初动,那绝妙的弦音这次没有了高山流水般的恣意收放,反而牵动起了极为精巧的韵律。
青衫公子高坐阁顶,红衣女子仙落凡尘。
凌波飞燕台上,飘动的身影灿若云霞,锦带萦纱中尽是乱红纷飞。明尘珠光下,喋血杜鹃正热烈地绽放,那一抹丹艳翩若惊鸿,矫若游龙,动轻盈兮婉朦胧。
琴声美,人更美。凌空起舞的玉足忽地倒勾彩绳,仰弓纤腰,将长长的水袖飞抛而出,在夜空绘成无比绚烂的一轮烈焰红环。
惊鸿一瞥,只此一瞬,红衣与青衫的目光穿破十丈黑夜,相视一笑,激荡出一抹电光。
火花稍触即逝,翥凤鸾回间,曲声将止。随着青衫玉手在弦上的最后一抹,红衣魅姬翩然停落在那龙息璨明雪莹珠的上方。
在耀眼的莹光映射下,薄如蝉翼的红纱并不能掩盖住琅罂的仙姿玉色。那宛转蛾眉,明眸皓齿,点缀出了一张绝艳动人的容颜。
凤梧阁上,人皆自失。片刻静默后,喝彩声始起,连绵不绝久未散。
琅罂没有理会那些,她怔怔的目光正直勾勾地看着那阁顶的青衫琴师。海小医清冽的眼神微微有了几分波澜,但还是拾起古琴,转身隐没在了浓墨夜色中。
阁顶雅厅中的贵人此时内心都激动不已。琅罂当然不会知道,以这样的角度仰着头,正好给了那些人一种错觉。
“王兄,琅罂姑娘好像是在看你!”姜守朔兴奋地话语引得姜平轩意气风发地微微一笑。
美好的画面总不会太久,蝶几鸨鸨走上了高台,用极其妩媚酥软的声音开始宣布成为琅罂梳拢之夜入幕之宾的规则。不是那种博美人笑或抢花球之类的烂俗规则,而是更加庸俗简单的方法:价高者得。
蝶几是位优秀的商人,琅罂是个精美的商品,这是凤梧阁,所以一切都很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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