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精神病人这么围观,仿佛此时被玻璃窗隔着的不是他们,而是她。阮舒也并没有被他们盯得害怕。
因为他们每个人都非常干净。
白衣服干净,脸干净,表情也干净。和外面的世界和不一样,就像外面的人都戴了虚伪肮脏的面具,而他们没有。
真实,而干净。
突然地,其中一个女病人高声嚷:“马医生来了!太棒了!我要他给我体检,我只给他摸,我也喜欢摸他,他的屁股很翘,我要和他睡觉!”
阮舒:“……”
如此大胆又直白地表达爱意,真是作风豪放……
不过,她没听错吗?
这个女病人口中的马医生是……马以?
阮舒扭头看向身边的人,眨眨眼。
马以的表情并没有任何的波动,显然早就对此习以为常。
但听另外一个病人在这时不满:“你又抢我男人!”
阮舒:“……”唔,看来马医生在这群病人里十分受欢迎……
很快就有护士迎上前来:“马医生,你来了。”
“嗯。”马以淡淡颔首,扭头对阮舒道,“我现在要去给几个病人做检查,这一层是病人们的活动室,这里够你散心的,其他地方不要随便乱走。”
说完他自己便补充:“不过工作人员也不会让你乱走的。”
“好,我明白了,谢谢。”阮舒微微笑。
马以未再多言,和护士两人进了病房。
阮舒回过头来继续看这群病人。
他们已经在护士的诱哄下不再好奇玻璃窗外面,全部重新站好队。排在首位的病人单手握拳举向天空:“呜——呜呜——轮船准备起航!水手们就位!”
阮舒:“……”
然而可真别说,后面的病人们全都听了这句类似指令的话,有的摆出划船的姿势,有的摆出鼓帆的姿势,有的摆出掌舵的姿势,竟井井有条,丝毫不乱。
“开船!”
“开船!”
“……”
于是一群病人们就这样穿着统一化一的整齐白衣,排着队唱着歌,欢欢乐乐地“划着船”,由护士们照看着,“航行”前往草地放风。
阮舒不禁弯了唇角——这精神病院里的情况,还真和她想象得不一样。没有死气沉沉和绝望,反而充满生命的活力。
或许因为正常人被这个世界束缚得太多,而精神病人们只需要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大厅里还剩另外一群病人,各自占据着白桌白椅,看书的看书、下棋的下棋、画画的画画。
便听又有个病人指着方才前往草坪的那群病人,问:“为什么他们可以出去玩?我要出去!我要出去!”
像撒娇似的嚷个没完。
护士劝道:“今天如果表现好,明天就轮到你出去玩了。”
病人大怒:“不行!我要今天出去玩!我要现在出去玩!”
说着便手叉腰,威仪满满:“朕是皇上!你们谁敢拦朕?”
阮舒:“……”
护士倒是不疾不徐,游刃有余:“太后不同意陛下出门。”
自称皇上的病人不说话了,安静几秒,点点头:“好吧,‘国以人为本,人以孝为先’,朕就听太后的。”
说完,不吵不闹地回去自己的画板前。
阮舒:“……”
这也行……?
无声地牵了牵唇角,阮舒静静地站在窗前,隔着玻璃,看着活动室里的病人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