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你还得调查下,老婆婆为什么不是在老伴刚去世就离开,而拖延了几个月,直到去年九月才随我们几个一起的?是巧合,还是有其他特殊的原因?”
话落之后,好几秒没有得到他的回应。
阮舒掀眼皮瞅,正见镜子里的他在看着她笑,笑得意味不明。
“怎么?”她修长的眉尾扬起,“觉得我在教你该怎么做事?”
这个念头蹦出的缘由在于前几个月和闻野呆久了,每回她提出自己的想法或者意见,句式稍微祈使些,闻野就认为她在以高高在上的姿态下达命令。
当然,那是闻野的心理问题强行曲解。
傅令元这儿,她也就是这么故意一问——她记得傅令元喜欢引导她的思路、喜欢她与他分享想法,她默默揣着心思他会相当不高兴,何况她也不是第一次提醒傅令元一件可能早已经在傅令元考虑范围内的事情。
但见傅令元就势低下头,吻了吻她的发顶,眉眼荡漾:“遵命,傅太太。”
非常久远的称呼方式。阮舒记不大清楚了,貌似两人离婚以后,这三个字就不再出现在他们之间。
阮舒下意识摸了摸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
以前承诺过荣一,自己心里也认定了的,永远不可能和傅令元复合。自从被他重新套上这枚戒指,她和他即便没有那本结婚证,也似乎和夫妻没有区别。
或者,按照他曾经的话来讲,他从见到她的第一眼,就想要她成为他的女人。中间历经变故,相隔十年后她和他重逢,他也是以结婚为条件。
如此算来,她确实没当过他的女朋友,一上来就是他的傅太太。
所以其实有没有结婚证都无所谓,反正他们的相处,自一开始便以夫妻关系为基础,貌似也摆脱不了夫妻模式。
就这样,很好——阮舒的私心。没有结婚证,她和傅令元就没有传统仪式上的复合,她不算违背给荣一的承诺,也能对得起她作为陈青洲的妹妹的身份。
强词夺理就强词夺理。她现在需要的就是靠这些强词夺理和自我安抚,来让自己心里好受点,减轻自己的负罪感。
非但不手刃仇人,反而想要和仇人长相厮守的负罪感……
“又在自己瞎琢磨什么?”傅令元敲她的脑门。
阮舒微微抿唇,在镜子里与他对视:“想,什么时候才能有机会见到晏西和他的小妹妹……”
傅令元蓦地一顿。
“荣叔他……”阮舒的瞳仁乌漆,“他的病情急遽恶化。虽然我对治愈他抱有极大的信心和希冀,但我也得做好最坏的打算。”
“我想让荣叔和庄爻父子俩和好团聚,也想带荣叔见一见晏西,享受有孙子的喜乐。”
傅令元先是沉默。
她的头发已吹干。
傅令元关掉了吹风机,握住梳子邦她顺着头发,顷刻,薄唇一挑:“傅清辞不会同意的。他们现在的生活很安稳平静,她不会允许我们任何人去打扰的。”
他分明不希望她误解,所以在表态,在晏西这件事上,最大的障碍不是他,而是傅清辞。
阮舒回想着和晏西的那通电话,晏西也非常明确地告诉她,他暂时没有再和她这个小姑姑联系的意愿。
她低低垂眸:“嗯。我明白……”
她就是忍不住贪心,忍不住得寸进尺,忍不住再尽可能地做争取……
傅令元亦低低垂眸,凝注她头顶的发丝,掌心轻抚着她,眼神略微复杂。
顷刻,他告知:“舅舅让我明天代替他去祭拜现场看看。到时如果有机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