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却两眼望天,冷冷不答。余空山正要再说什么,忽而秦渊一把拦下,拂袖上前,朝着华乾缓缓道,“华兄,小弟想与你打个赌,你看如何?”
“哦?”华乾听了奇道,“赌什么?”
“华兄绰号“三绝秀才”,书、剑、掌,三门绝艺贤弟仰慕已久…”秦渊朝着墙上那幅字画悠悠道,“华兄书法骨肉分明,尽得虞颜之髓,隐隐有右军之风,这一句更是有效法先贤不畏权贵,向往自由的志气!”
华乾听了,缓缓道,“不错,后来我同乡之人中举,我才知晓之所以落榜,乃是因为没有给考官备上厚礼,从那之后,华某便不好仕途功名。”
范琴等人听了,皆是心有感慨,“想不到这人也有些儒子风骨,无怪陈寨主能看中他了。”
“却不知,华兄掌剑双绝,能符盛名?”秦渊话锋陡然一转,笑道,“小弟想与华兄切磋切磋,败了自当任由处置,倘若侥幸胜个一招半式,还请华兄卖我这个面子?”
“好!”
华乾抚须略略沉思片刻,扬声答道,“胜了你们走路,败了这两个孩子须得跟我去见大哥。”
“一言为定!”
秦渊踏前一步,笑道,“先比拳脚?还是先比兵刃?”
华乾笑道,“无妨!贤弟自管出手便是。”
“好!”
一声轻笑传来,话音未落,就见的白影一闪而没,秦渊身法急晃,须臾间抢到华乾身前,掌似飘雨纷飞,时而淅淅沥沥,时而倾盆而落,衣袖飞扬之间,带起罡风阵阵,刮的四周案几上的宣纸到处乱飞,恍若六月飞雪。
“好一招“襟风袖雨”!”苏清月赞道,“少主动真格的了!”
“什么是“襟风袖雨”?”范琴见了,赶忙问道。
“那是“天弃二十三绝”中最厉害的功夫之一。”余空山接口道,“你还记得当日咱们教你武功的时候,跟你说过的么?”
“记得!”范琴点点头道。
天弃谷“二十三绝学”分为三大境界,入门级的基础武功称为“燕雀六式”,之前范琴所使用的“虎爪龙牙”,“惊风啸雨”,便是其中武功,这些招数皆是以巧搏胜,不须内力,也能学得一招半式,就像刚离巢的燕雀小鸟,初入广阔的天空。
而再往上便是“鸿鹄八手”,苏清月之前对敌便是用的这一变化,这几路手法就有些精妙,其中不乏取道自然,法用意象的招式,比如方才那一路排空手,便是天弃谷的前代高手得悟于乐府诗集之中,练得这层招数的弟子,便如志存高远的鸿鹄,振翼翱翔,与青云相伴,昔年陈涉有言“燕雀安知鸿鹄之志乎”?
而秦渊所用的这一路手法“襟风袖雨”则是“鲲鹏九绝”的法门,这九门武学皆是高深的上乘绝学,随意一门放到江湖上都是会引得无数武人趋之若鹜的存在。据说,其中有几门便是当年天弃谷初代谷主所留,当年的门人就是靠着这一层的武功才能于纷乱的唐初开宗立派,稳定下来。若是精通这一层的武学,那人便仿佛鲲鹏垂翅,凌于九霄之上。
不过可惜的是,这九门武功,就连秦蛰鸣也没有练全,那门“六龙驭日诀”便是其中之一,秦渊当然也不例外,但即便如此,除非碰上绝顶的高手,只凭这招式的皮毛,也能尽退来犯之敌。
范琴远远看去,但觉秦渊襟带当风,掌袖如雨,一路掌法极为洒然,真如行云流水一般,确实是极高明的武功,与“拂云手”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你用的那招“惊风啸雨”便是这一招的基础。”苏清月见范琴看的目不转睛,心知他必然想学,当下便笑着告诉他,“等你以后到了天弃谷,便有机会能学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