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回浮欢院的路上,面对着幽寂而空无一人的小路,竹然满腹的委屈终于发作,清泪在脸上滑了一行又一行。他明明不喜欢不在乎她,可却仍是卑鄙的占有着她,只要他上下嘴唇轻轻一碰,吐露一个字,哪怕是滚也好,她都可以逃脱这里,脱离苦海而重获新生。而他却硬是将她禁锢在身边,到头来也不过是相看两生厌。
胡乱的抹了抹脸上的眼泪,可是越擦越多,直到轻声哭泣。竹然也不知今日是怎么了,她不是早已经适应了这样的生活了么?
怕水辛和若依看见她这样又要担心了,竹然没有直接回浮欢院,而是向凉亭处走去。
此时已是深秋,夜晚天气清寒。竹然后背靠在凉亭的柱子上,从身体凉到心里,眼泪便也止住了。
“张大人,王爷深夜叫你我前来,不知是出了什么事情?”
“王爷设良计在锦州全歼胡寇,眼见胜利在即,谕旨却突然降临,命令王爷速回京都。这事李大人不知么?”
“哦!有此等事?那结果如何呢?”
“老夫也不知啊!”
一个苍老,一个清亮的声音突然响起,竹然猜想结果就是朱赫瑀不得不奉命回京,全歼敌寇的计划失败。否则先时在军帐,他何以如此暴怒。他在自己面前说一不二,可在圣旨面前依旧要妥协,竹然像是找到了报复的快感,他利用她的怒火便也消了几分。
整理好情绪,顺便又整理整理衣衫,才朝浮欢院走去。
未到院里,就听见了水辛和若依的打趣声。“…看夫人回来我不向她告发你…”
“…你…你尽管去告啊!”
“夫人回来了”院门外的小丫鬟见到竹然回来了高兴的行礼,因为她们都知道王爷带夫人出府了,这是殊荣。
水辛听到声音也赶忙迎了出来。“才我和若依还说夫人呢,这就回…”水辛一抬头,见竹然脸肿着,眼睛也红红的,明显刚哭过,赶紧闭上了嘴,扶着竹然进了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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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间已回府快一个月了,脸上的指印消了,手腕处的红肿也一天天的好了,可心里却好像被这场风波刮出了一道疤,日子久了,也只能是结痂,不能消退。
“下雪喽!,外面下雪喽!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水辛说着就跑了出去,在院子里迎着雪转起了圈。若依见状也迫不及待的跑了出去。
竹然坐在外间,本来擦拭着从竹府带过来的绿绮式杉木琴上的浮灰,一时兴起便弹了起来,长久不弹,再加上心绪不宁,一个不小心,便将琴弦弄断了,食指处汩汩的鲜血涌出,站起身走到案几旁,拿起手帕胡乱的包了一下。
本来心中烦闷,可隔着窗户听门外的水辛和若依有说有笑的嬉闹,忍不住走了出去。看着两人在雪中你追着我,我追着你,活泼兴奋的样子,心中郁结的烦闷便也消了大半。
天气寒冷,在门旁站了一会便觉寒气刺骨,正欲向屋里走,便听见了院门口处齐齐的问安声:“奴婢给王爷请安。”
听到声音,水辛和若依顿时就安静了下来,退到门口处,竹然看着朱赫瑀健硕的身影向自己移来,心中又是一沉。
朱赫瑀将行岭南,离出发不到一个时辰,心中总觉有什么放不下,从宏德殿出来,鬼使神差的就到了竹然这里。此时看着竹然着浅紫色裾裙倚门而立,心里竟感觉有什么东西落了地。
从府外回来竹然这是第一次见他,她以为他们之间又回到了原来的状态,他在权势中角逐,自己在狭小的空间里生活,两人不要有交集,虽是这样想着,可他走进,依旧要向他行礼:“臣妾给王爷请安!”
“穿这么少怎么还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