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大王啊!”彭宗看着项燕,即便不用陆离镜,他也看到了火弹坠落处疯狂无比的厮杀,两军徒卒‘护大王’、‘杀荆王’的高喊也顺着北风吹将过来。 他正要建议项燕速速派增援抢人,不想锣声却在此时敲响。
“上将军,大王生死未仆,我军不该退却啊!”王卒之将屈光也冲到项燕面前,还有眼中冒火的弋阳君弋菟,他早知项燕的恶毒心思,是以根本不劝,而是拔剑相向。
“不准鸣锣!”他一边用剑指着项燕、一边大声喝向锣人。
“你敢!”又一把剑拔了出来,这是项师之将项稚。项师、王卒、封君之师,这便是楚军最后的力量,其余各师皆已投入战场。
“不准鸣锣、不准后撤!救大王、速速救大王!”弋菟根本不顾项稚对着自己的剑,急切间他大声疾呼,手中之剑更在激动愤恨之余向前一刺。
“上将军!”弋菟一剑刺在项燕身上,目瞪口呆的项稚全然忘了反击。而弋菟知道刺项燕无用,他疾奔锣人处,一剑就把那只敲锣的手斩了下来。
“拿下他!”中剑的项燕长呼了口气,弋阳君并非要杀他,所以刺的很浅,不过是穿透犀甲、仅伤及皮肉而已,但弋阳君刺伤主将,还斩断锣人手臂,项稚觉得此人必要拿下。
“谁敢拿我主君?!”弋阳君身侧的甲士拔剑把他护在身后,手中之剑遥指奔来的卫士。
“你等欲谋反?!”项稚没下令格杀弋阳君已是客气,他只是要拿下他,免他再次作乱。
“项司马此言大谬。上将军退时不退、进时不进,置大王生死于不顾,我等谋反?!上将军才是谋反。”封君之师作为最强力量调整到游阙,谁也没想到这些人会横加干涉指挥。弋阳君的护卫拔剑,其余几名封君也拔剑,幕府卫士护着他们,就要搏杀。
“慢、且慢!”幕府里的谋士被这一幕惊呆,彭宗看着双方就要相斗,连忙冲到中间。他大声道:“此是决战,事关楚国安危存亡,我等怎可相斗于此?!”
“我等只在乎大王安危!”弋阳君大声打断,他剑再指项燕,喝道:“项燕,你欲何为?”
“本将欲何为?”项燕既叹又笑,“本将是上将军,是楚军之帅,本将自要与秦军大战。你等又欲何为?此战若败,你我、大王皆难幸免。”
“上将军、弋阳君,大王仍在军列之中,请勿担忧、请问担忧啊。”一个军吏正好跑来报告,没想到看到双方刀兵相向,当即色变。
“大王仍在军列之阵?”几个人喊了起来,手快的赶紧掏出陆离镜细看。没错,铮亮的铁胄、色的披风又出现在军阵之中。此时听到锣声的中军正在一步步后退,秦军终于占领了那座越积越高的尸堆,但他们也怔住了,因为整个楚军都在高喊‘与我同战、大王无恙。’
“荆人在喊什么?”背着北风的蒙武能看到两军甲士在亡命争夺荆王,但听不到两军甲士的呼喊。此时荆人中军缓缓后撤,他似乎意识到己军似乎没有击杀荆王。果然,在前线讯报传来之前,他已看见一个身着耀眼铁甲的人登上了那辆插着旗的戎车。这是荆王,和送雁那日一模一样的装扮做派,只是多了一件色披风。
“与我同战,大王无恙!”浪潮般的欢喝声中,熊荆终于登上了戎车,而非他执意要站立的军阵第一列他必须站在高处让所有将士都能看到自己,军阵才不会混乱、士气才不会堕坠。士气,永远是第一位的。
撤退的锣声又响起来了,戎车缓缓后退,宫甲的阵列、中军的阵列也缓缓后退。楚军能看到熊荆,秦军也能看到熊荆。致命的吸引下,他们的步履跟着楚军越来越前。一些弩手更急急放箭,可这些弩箭全被戎车车厢、两侧环卫的大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