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旗下的将率、谋士全都在奇怪灞水对岸的楚军乌幕,有点明白楚军要干什么的卫缭倒抽一口冷气,整个人像坠入了冰窟,三伏天的酷热消失的无影无踪,他加疾喊道:“荆人欲攻我也,臣请大王暂避!”
卫缭话音刚落,乌幕里就冒出一些未着甲的楚卒。他们数人一伙,手上抬着一个大木架子,木架上绑着一排一排刚刚宰杀去毛的肥羊。十六具巫器这时也开始轰鸣,射出的铁弹带着巫鬼之力,竟能在水面上疾飘,它们猛击在秦军战舟上,将整艘战舟打了个对穿。
这还没完,击穿战舟的铁弹一直向赵政所立之处飞来。塬上开炮可以打过灞水,塬下高角度开炮则能打到后军阵后,赵政现在站立的位置。
“大王速走!”近侍将率疾呼,刚才发生在蓝田城南的那一幕又发生在卫卒身上。赵政这时正站在戎车上观战,铁弹呼啸间赵高等不及他下车,从他身后背着他便往后疾跑。
楚军巫器轰击大王,常旗下满是混乱。赵政的常旗等于是全军的旌旗,随着他的避走,未曾忘记职责的旗卒举着常旗跟着他避走。列阵于灞水西岸的秦将秦卒见状打骇,这时候建鼓声猛响,塬上楚军已经举着夷矛冲下来了。
“杀——!”除了郢一师继续作为游阙,其余两个师连同防守白鹿塬东侧的两个鄂师呐喊着冲杀下来。蓝田城以北,塬上塬下也就四百多步。趁着秦军失神之际,冲下土塬的楚军势不可挡。交兵后冲矛不到三排,秦军就溃散到了灞水东岸。楚军矛卒冒着战舟射出的箭雨追着他们杀过灞水,只待赵勇率领的秦军后军上前,他们才在收兵的钲声中退回西岸。
正在灞水上架桥的楚军工兵听闻钲声,只好解开架设到一半的浮桥,浑身湿透的他们抬起羊皮筏撤回己阵。塬上准备冲击敌阵的妫景也不得不下马,浮桥本来是给他准备的。
“大王,臣可击秦也!”妫景冲到熊荆面前急道。
“不可!秦军仅卫卒阵乱,后军丝毫未乱。”睡好一觉的庄无地代熊荆答道。他虽然错过了最精彩的一幕,但整个计划他早已了然于胸。
“后军?”妫景满脸不愤,他如果率领骑兵渡过灞水,不说击杀秦王,即便不能击杀秦王,也能焚烧秦军的辎重粮草。
“不仅后军,你看那是何军?”秦军后军上前补阵,稳住了秦军的阵脚。后军上前补阵,刚才看不到的秦军骑兵此时显露出一角,那不是几千人,那是上万人。妫景惊讶间,熊荆再道:“马裤之谜,必要谨守!”
楚军骑兵都是龙马,不是说楚军骑兵打不过秦军骑兵,而是在这样大战斗中,任何一名牺牲的楚军骑兵如果没有抢回尸体和鞍具,都可能会被秦人发现马镫的秘密。熊荆已冒了两次险,他不想再冒第三次险。
“万岁!万岁!大王万岁……”楚军士气到达了顶点,急退数里的赵政则恼怒到到了极点。赵高把他放下来的时候,他一脚将他踹倒,抽剑就要一剑斩杀了他。
“大王剑下留人。”其他人看着,唯独卫缭喊了一句。赵政本就不怎么想杀赵高,被他一喊剑重重插入土中,无比憋屈的大吼道:“寡人不惧荆人!寡人不惧荆人!寡人不惧荆人也!”
幸而不死的赵高连忙趴在他脚下哭道:“小人有罪、小人该死!小人有罪,小人该死……”
“哎……!”赵政一声太息。生于邯郸质宫的他从小就缺乏安全感,可小时候再怎么缺乏安全感,他也是秦国大王,他岂能临阵而逃?他心里是很不服荆王的,凭什么荆王能做到的事情,他就做不到?凭什么荆王不畏战死,他就畏惧战死?!
想到这他越来越恨,横跨两步抽出那把剑又要把赵高砍了,卫缭再道:“大王且慢!赵高曾救大王数次,便不能将功赎罪否?大王若在意军心,使人相告即可。”
“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