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自有律法,若是不杀,如何信于三军?”章邯莫名的插了一句。
“大王不杀赵高,乃大王仁也。荆人巫器肆虐,赵高救主,何罪之有?”卫缭仍然为赵高说话。“且荆人巫器可射如此之远,谁人知晓?后军已稳住阵脚,我军又未大败。今大王不该杀赵高,而当立于高处,以稳将士之心也。”
卫缭早就知道楚军巫器射程极远。只是他没想到能击射那么远——前膛炮时代,射程并非火炮的重要指标。前膛炮发射的是实弹,实弹依靠地面不断的反弹跳跃杀伤敌军。最合适的炮击角度是在五度到十度之间,这样打出去的炮弹才会连续跳跃,持续造成杀伤。
如果角度增加到四十五度理论最大射程,那炮弹落地后就是一个坑,根本不能跳跃。五度炮击和四十五度炮击,两者射程相差几百米上千米,秦军不知射程达变化情有可原。
“大王勿忧。荆人善先,此其先声夺人也!”赵政登上高处,秦军将卒终于安心。担心他别有想法的章邯抓住机会继续进言。
“何谓先声夺人?”赵政不解。他只觉得自己退的狼狈。
“此荆人惧我全军而攻也。”章邯拿准了楚军的脉搏,说的头头是道。“我军全军而攻,必要展开阵势,故而荆人速速攻我一点,使我必救。我军若救,便不能全军而攻。此兵法所云:致人而不致于人者也。”
“那当如何?”冷静下来的赵政回想刚才的局势,确实是这个道理。一旦摆出全面进攻的架势,楚军就会猛攻一点,这一点必然是自己的必救之处。刚才以巫器相击如此,荆王率大军攻咸阳也是如此,这一切都是为了‘致人’。
茅塞顿开的赵政看着章邯。兵法他当然也读过,但用兵法来解读眼下的战局,即便是一些百战老将,也是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
“今日我军已疲,臣请大王明日再战。”经过刚才一番折腾,现在已经是小迁时分。再战当然可以,但再战对秦军并不利。
“明日?”赵政看着白鹿塬上那面飘扬着的三头凤旗,心有不甘。
“然也。只能明日。”章邯道。“明日我军方可在旦明前列阵,天明后全军速攻荆人。”
“明日不及也。”卫缭道。“今夜荆人便会北进枳道。”
“蒙恬将军率十万人于灞上严阵以待,荆人如何北进?”章邯问道。“难道荆人将渡长水?”
蒙恬驻军白鹿塬,然而这只是白鹿塬东边的一半,长水西面的那一半并未驻军。如果楚军能渡过长水,那就能顺着长水北进枳道。说完此言章邯再道:“臣愿领一军驻守长水以西,若荆人北进,誓阻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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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鸣钲全线收兵时,白鹿塬上一片欢腾。炮兵几炮就吓得秦王疾逃,塬上冲下的矛卒又如猛虎下水,将秦军打得大败不敢再战,这样胜利怎不能让人狂喜?
楚军不害怕吗?战前看到秦军有几十万之众,营帐连绵几十里、上百里,说不怕自然是假的,但很快他们就发现秦军不过是块豆腐,一碰就碎、一击就穿,这样的秦军不要说五十万,就是一百万也不是自己的对手。
将卒欢腾,熊荆也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天黑之前,运输辎重、粮秣的车辆就能全部出川。夜间或明晨拔营而去,那战争就将转为自己所熟悉的模式:通过不断的运动拉长秦军的行军长径,然后各个击破。说不定真能在这个月彻底解决秦国问题。
幕府之内,各师旅将率汇集一帐。这当然不是庆功,而是商议明日的行动。架桥渡过长水、浐水,那是工兵的事情,诸将所关心是辋川口。
己军北去,辋川口守还是不守?不守,秦军肯定占领,截断自己的归路,如果己军没有击败秦军,又或战事陷入僵持,很可能会无路可退;而如果守,那留下几个师?留多了,本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