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类似的话,他早已听惯了,与田部佐客套几句后,便拉着衷过来,向田部佐道明了来意。
“亭长的意思是,用了那法子后,今年你家的亩产多出近一石!?”
田部佐一早上的忙碌劳顿,都被黑夫所说的话惊没了!
“绝无虚言。”黑夫掏出一块木牍,递给田部佐,却见上面记录的,是黑夫家三份地的粮食产量,用了堆肥的那一百亩,几乎每一亩都分别记录了所收粮食。
“会不会是谷子没晒干?亦或是今年那一百亩地地气正旺?”
田部佐虽然有些心动,依然有些疑虑,每年因为家里粮食增产,而跑到他这献“农作之法”的老农,着实不少。秦国以耕战立国,对勤勉农耕,改进耕作技术的百姓,是有赏赐的。
黑夫也知道,和上次献踏碓,可以立竿见影地实验出效果不同,种地这东西,有很强的随机性和时效性,容不得田部佐不谨慎。
他便笑道:“田部佐也不必急着将此法报到县里,不如明年开春时,在乡上划出几十亩官府经营的舆田来,让我伯兄过来指点,用堆肥之法粪田,等秋收时,将亩产与普通田地对比,真伪一试便知!”
黑夫这个主意不错,田部佐觉得很稳妥,便应了下来。
此事若不能成,他算卖了黑夫这冉冉升起的湖阳亭亭长一个人情;若能成,田部佐少不了也能分点功劳……
孰不知,黑夫心里,也有自己的小九九,换了以往,他可能直接带着衷去县城找县一级最大的田官”田蔷夫“了,可这回,却非得绕一个弯,让乡官田部佐经手,图什么?
因为黑夫想要为衷谋取得,恰恰是里中风险最低,但实利却不差的位置:田典!而田部佐的意愿,则是决定各里田典人选的重要因素!
……
九月初,与云梦乡田部佐约定好,明年在乡中舆田正式试验堆肥之法后,黑夫便回了湖阳亭继续上任。
出了上次那档子事后,他四处寻找案子的积极性也消退了不少,仅满足于约束好辖区治安。好在他虽然失手一次,但余威尚在,湖阳亭辖区内依旧无人胆敢造次。
就这样平静了十多天后,到九月中旬时,有个消息传来,让黑夫的前程再度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他的靠山,县右尉杜弦的调令,终于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