刻,却只是抿着嘴,脸上浓厚的涂彩看不透表情。
樊禽并未察觉异样,他身形魁梧,手持短剑,瞄准了阴阳二石之间的木靶,挥手掷去,正中靶心!
“中了!”
樊禽得意的大笑,然而当他回过头时,却发现身后的众人并没有像往常那样为他欢呼,而是阴阴地看着他……
事情发生的突然,像是商量好的一般,各部君长忽然间一拥而上,他们没有掷剑,而是将手里的短剑对准了樊禽,将剑捅入了他的胸膛,他的腹部!
巴忠也上前刺了一剑,但还没来得及伤到樊禽,就被他发出了一声巨喝,一脚把巴忠踢开!其余试图压住樊禽的众人,也被推攮在地!
这位巴人武士像是受伤的猛虎,他赤手空拳击退袭击者们后,退到了阴阳石处,扶着阳石,捂着胸腹的伤口气喘吁吁,手中的鲜血将干燥的石头染红。
这场面,是樊禽万万没有想到的,他曾经预想过,分裂的各部可能会在武落钟离山火并,所以带了不少人手过来,以备不测。但却怎么也没想到,众人会在满是神圣的石穴里,在阴阳石旁,在祖宗之灵的注视下,对他动刀子!
“大巫……”
樊禽看向一旁洞若观火,却并未出言阻止的女巫,仿佛明白了一切,众人能做出这一切,自然是因为有巫师的默许。
“为何失信?”
女巫张开干枯的嘴唇,喃喃道:“第一代廪君务相,也曾背信弃义,射杀盐水神女,这一切,都是为了诸部,为了族人。”
巴人已经不复当年了,人口可以迁徙,但他们的祖地却无法被迁走,所以夷道巴人,只能在楚国和秦国之间选择一个来依附,以求能继续留在此处。
先前诸部被樊禽鼓动,起兵与秦为敌,但事实证明,这是一个莽撞的决定,光是小小夷道城,他们便打不下来,秦国也没有像楚国使者游说的那样不堪一击。
倘若秦人秋后算账,派遣大军来攻,或许会逼迫着巴人离开武落钟离山,在女巫看来,这是决计难以接受的。
再说了,比起樊禽的供奉,巴郡寡妇清每年让人来献上的钱帛珍宝,可要丰厚多了。当初也是女巫将樊禽欲叛秦之事告知巴氏的马队,让他们转告寡妇清,想请她派人出面干预。
虽然巴忠来迟了一步,可杀秦吏、攻夷道的事,都是樊禽一部做下的,其他人现在回头,还为时未晚……
于是在女巫和巴忠的串联下,一个能让诸部“少流血”的阴谋便油然而生。
樊禽赫然明白了,他错估了众人对祖法古道的忠诚,巴人原本不过是夷水下游一个小小的部落而已,为了寻找更好的土地,他们一边在严酷的自然环境里刨食,一边与邻近的部落作战,坚定不移地向西、向北迁徙,两千年才发展壮大。
在这漫长的征程中,他们经历过难以想象的惨烈战斗、难以计数的艰难险阻,阴谋诡计、背信弃义必不可少。
巴人的巫师和首领们,在勇敢的莽撞中,也带了一丝狡黠。
就像两千多年前,廪君为了吞并盐阳的部落,夺取那片土地,设计射杀了委身于他的妻子,盐水神女一样。
“廪君……使人操青缕以遗盐神曰:‘缨此即相宜,云与女俱生,宜将去’,盐神受而缨之。廪君即立阳石上,应青缕而射之,中盐神,盐神死,天乃大开!”
这赫然就是樊禽的下场!
樊禽依然心有不甘:“大巫多年前不是说过,我或可整合诸部,成为新的廪君么?”
借助楚人的帮助,重建巴国,这亦是他起兵反秦的目的,谁料今日却遭到了**裸的背叛!
“何谓廪君?”
女巫默然不答,巴忠却道:“谷藏曰仓,米藏曰廪,这本就是先祖们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