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得当年越甲三千吞吴之剑术真谛的越王翳。
但天下除这寥寥数人之外,这人便是藏于洛阳(洛邑),有天子之甲士护卫,自己也有机会十步一杀。
他在后面盯着这个六指的孩子,只待先生问出什么不妥之事,便要孤身刺杀此人以正墨者之名!
六指虽不知道之前慈眉善目的禽滑厘忽然说的如此郑重,但他也不是将这种事看成顽笑的人,听适讲的多了,心志虽未全坚,却自小是个宁可淹死也要学会游水之人,哪里会怕这句忽然而来的郑重之言。
他人小,心却坚,正色道:“老人这话问的,叫我不高兴。我当然是墨者!上一次收获了墨玉鬼指之后,祭祀了天地天鬼祖先之后,我便与适哥一同盟誓,当然是墨者了。何止我是,芦花姊也是,还有村社里的一个人呢。”
禽滑厘已经听出了一些问题。
成为墨者,需要盟誓?这一点他可没听过,如果说墨者需要这么做,那他纵然不是第一个知道的,也必然是前三个知道的。
再说,那墨玉、鬼指又是什么?墨者祭祀,那里会分三样祭祀呢?
这么大的事,如果子墨子知道,上次让弟子前往阳城的时候,肯定会告诉他。
就算不提这些,种植宿麦的办法,也可以算是不下于胜绰事件的大事,他作为墨子的首席弟子,怎么会不知道?
他最担心的,是有人借用墨者的名头做一些坏事,从而玷污了墨者的义名。
禽滑厘不动声色,也没先问墨玉鬼指是什么,而是问道:“小童,你盟誓之时,说的什么?”
六指根本不需要回忆,那些誓言已经牢牢记在脑海中,想着当初的模样,用一种变声期特有的稚嫩的、却仿佛公鸭在叫一般的声音,复述了一遍。
“我,六指,自愿成为墨者。在天下之人不能都穿得起华服之前,以短褐为衣;在天下之人不能都吃不起麦粉之前,以粗米为饭。为行天下大义、为除天下之弊,甘为牺牲,死不旋踵。”
“忠于墨者大义、严守墨家之戒、保守墨之秘辛、为尚贤同义、贵者不恒贵、贱者不恒贱、诸夏九州一统于大义、人人识字知晓天志之世间乐土,终吾一生,永不叛墨!”
“这是适哥教我说的,问我懂不懂,我给他解释了一番之后,才允许我盟誓,我怎么就不是墨者了?”
他虽是孩子,声音稚嫩,可这番话却说得掷地有声,力有千钧。
犹如冬日的惊雷,炸的一旁的众人纷纷起身,不再如刚才那般随意,一个个回味着这句话,忍不住也跟着念叨起来。
孟胜不等禽滑厘在做什么动作,松开了握紧剑柄的右手,心说这样的人怎么会对墨者不利。
禽滑厘也动容地点点头,回味着这番话,他可以确信自己从未听过这样的话,这不可能是墨者的誓词。
但是,这些话中的每一句,都让他生出几分亲近之感。
不只是年老者对如他孙辈的孩童的亲近,而是那种字里行间中透出的勇气、坚持、不悔,一如当年他听了子墨子一番话叛儒学墨的心情。
禽滑厘伸出手,收回刚才身上的郑重之色,拍了拍六指的肩膀,眼神中满是慈爱。
轻声细语,恐怕吓到孩子,便道:“是啊,你当然是墨者了,我刚才是考教你呢。对了,你刚才所说的墨玉啊,鬼指啊,又是什么东西?我这些年一直在楚地,竟然还真不知道这些东西。”
他听着这些古怪的名字,以为是这个叫适的人,用的一些巫术手段,或是一些别的什么不为人知的办法。
六指却已经在三个月前见过了墨玉鬼指的收获,一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