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顿时眉飞色舞。
“老人,你不知道也对,这是适哥得一位奇人所授。这墨玉啊,是一种谷米,有这么大!”
用手比划了一下,回忆起那天和村社的人一起被适带去那片隐藏的土地中的情景,即便过去了三个月,依旧是震撼不已。
那片土地被适侍弄的极为细心,每天一筐的淤泥,各种各样的粪土,天旱浇水天涝排湿的操劳,让这一场故意给人看的丰收更有说服力。
六指清楚地记得,一尺远一棵的墨玉植株上,接着一枚枚真的如孩童手臂般大小的谷米。
被秋风一吹,笑的咧开了嘴,露出了里面如同贵家姬女牙齿般的细致,仿佛莫难之珠般的颜色,就在秋风中发出光芒。
六指清楚地记得,适哥掰下来一个,拨开了外面那层厚厚包裹着的绿皮,露出了里面的全部时,村社的所有人都惊的闭不上嘴巴。
他更记得当适哥拨开那些地瓜的叶子,用力地将里面牵连在一起的地瓜拔出来、用衣服擦了擦掰开分给众人的时候,许多人抱着那些墨玉棒子、抱着那些已经老了结籽不好吃但曾经好吃过的鬼指头、抱着那些圆滚滚的从地里刨出的土豆,哭了,或是笑了。
哭,是哭自己以往的哭。
笑,是笑自己今后的笑。
他还记得,当初适哥高高举着一枚从地里挖出来的最大的一枚地瓜,高声道:“自此之后百年之内,九州可无饥馑。若有饥馑,就不是稼穑之事。百年之后,人口滋生,我们墨者便带诸夏之民走出九州!”
那一夜的祭祀,人格外多,也格外的闹,人们哭着笑着听着乐土的故事,听着适哥的那番鼓动。
也就是那夜,六指记得自己和三个人一同,念了那一番誓词,成为了一名最年轻的墨者。因为他相信,总有一天,乐土会实现。
那一夜的祭祀,适那句我们墨者,也变成了六指嘴里的咱们墨者。
墨玉鬼指既然是真的,那么尚贤、地尽其力、无恒贵恒贱还会远吗?
适这人心有野心,也明白人心难测,故而给出希望,却又将希望分为三层。
可以很快达到的、听起来似乎努力便能达到的、虽然听起来如同幻境却在亲眼目睹前两种之后便坚信可以在遥远的未来达到的。
这三种希望层层相扣,既然亲眼目睹了《乐土》中的墨玉、鬼指、地瓜、土豆,谁又敢说那些遥远的事便达不到呢?
六指也记得,就是在那一天之后,人们都适哥不再只是尊重,而是无条件的相信,否则也不可能有这些宿麦的种植。
希望,看得见的希望,看不见的希望,马上可以实现的希望……当这一切都糅合在一起的时候,才会让最怯弱的人产生追逐希望的野心。
既不太远,又不太近。
当太近的已经实现后,人们已经开始追问女娲伏羲之事,开始追问天志天鬼之意,追问从何而来往何处去,追问天下祸乱的根源。
六指想到这些,心中便遏制不住激动,比划着墨玉棒子的模样,说了一番适已经编造过无数次的话。
“适哥说,这东西能种在山坡荒山之上,可以让天下饥馑变少。他说,墨家以救济天下为宝,所以这是墨家的玉宝,而非墨色的宝玉。墨家之名,必随此谷米,传至天下。北到肃慎、南到百越、西到昆仑、东至滨海……凡有稼穑处,必有墨者名!”
听到这,禽滑厘不再怀疑这个神秘的适的身份,单是那句以救济天下为宝,便足以让他确信这就是一个真的不能再真的墨者。
若非墨者,又岂会愿意让墨者之名九州流传。
若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