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不是天下也富一分?”
“墨家非是助秦,是在助天下。也不是在帮秦君,而是在让秦地百姓有铁器之利;让文化文字传播西域,以便将来同义同一。”
“天下其势既成,谁定天下都要用此制度。天下尚无其势,用此制度便是人亡政息。”
“墨家之义,岂在一家一国一姓?”
他说的掷地有声,并无虚狡,那几名叛墨脸上露出惭愧之色,今日方知墨家在行变革天下的大势,而自己却已经无法参与到这浪潮之中。
吴起素知墨家众人自信自傲,对于他们信奉的天志有种狂信并且以往将其推广天下的狂热。
适说的这番话,让吴起也略觉惭愧。
光华之下,自己的抱负比之墨家的抱负,竟是天地之别。天下将变,且不说墨家说的是否真的如他们所言会是那样,但仅这份气度已经羞煞多少豪杰。
然而羞愧之余,吴起猛然想到一件事,起身行礼后道:“墨家之心,确如日月。只是,若通此商路,所能够售卖得利的货物,无非玻璃、丝绸、珠玉等等,秦地变革,男耕女织堪堪自用。墨家利诱秦人西拓,只怕得利的难道不还是泗上那些丝作坊、玻璃作坊等?”
适奇道:“难道秦人转卖不能得利?”
吴起无言,只好道:“能得利,但只是转卖之利。”
适又问道:“那中原各地,难道不能因为丝路通畅而得利?”
吴起又道:“确能得利。”
适笑道:“义、利也。天下人均能得利,这便是义举。墨家为何不支持呢?”
吴起又问道:“那秦地变革,墨家颇多诟病……”
适摊手道:“一头牛,毛色乌黑,我可以说这头牛很难看。但是因为这个,我就认为这头牛的肉都很难吃吗?”
“秦地变革,墨家有心无力,只能多诟病。但是秦地那些有利于天下的行为,不能够因为这些错误就认为全都不对。”
“细细一分,对就是对,错就是错。”
吴起忽然想通了一件事,问道:“若是墨家的是非英雄来看,若我入秦,凿空西域通行丝路,又制文法播文字,使得东西贸易相通,我这也算是大有利于天下?”
“若我于秦,将十万兵夺西河、下南郑,在墨家眼中,便是不义之战、害天下之举?”
“这天下的英雄对错,难道今后就要由墨家来定夺?”
适微笑道:“尚未可知。只是仲尼做春秋,以礼而论。墨家若做历史,便要以义利天下而论。”
“公之大才,天下皆知,我墨家也多耳闻。此次入秦,秦地距泗上数千里,距南郑有褒谷之险,秦地如何,若仅以利论,和我墨家并无太大关系。”
“但以利天下论,则又不同。秦地的变革,既有好,也有坏。收世卿之田,开阡陌破井田,这墨家是赞扬的。”
“如今铁器已出,农耕之利远胜于游牧。义渠人尚且还是部落,并蓄奴隶,秦人若能使义渠移风易俗、近于天志,这也是大为有利天下。”
“况且中土富庶,若西域诸羌依旧刀耕火种,岁无所得,只有劫掠,那就要想办法杜绝这种事发生。治标治本,移风易俗,便是治本。此乃大义。墨家为何不支持?”
适说完这些,看着吴起道:“公有大才,奈何岁月不饶人。已年近甲子,便有壮志,却无岁月。”
“西河武卒,公一手训出,若将亲兵而攻西河,其心何忍?况且秦地虽有变革,武卒之厉,十年未必能胜。”
“蜀国南郑,墨家经营,日益富足。褒谷难行,运转困难。墨家善守,天下皆知。不举大军,南郑不能下。举大军,所需粮草转运之难也不必提,况且韩魏又于河东虎视狼顾,秦君岂肯得南郑而失洛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