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自下到民间,刘渊方好好感受到夏国治下乡民之生存状况。在几家贫户家中转了一圈,确实穷困,不过在其脸上,总算能看到点希望之色。
上党地广民稀,山岭包裹之间,不缺水脉,耕地也不算少。以往大量掌握在士族豪强之中,夏军之来,郡内被犁了一遍,除了屯田事与分赏士卒将校外,空余的大量土地都被闵纯重新划分与百姓耕作。
仅此一举,便帮夏国安定了民心,华夏的黔首们,对土地总有种近乎偏执的眷念,毕竟是赖以生存的东西。手里有了地,地里能长出粮食,能活下去,对普通百姓来说,也就足够了,至于上层统治的是何人,没有多少人会真正去关心。
此乡之民,便是刘夏的第一批自耕民。今岁之秋收,并未收获太多,但靠山吃山,加上山中猎物,度过此冬日,不成问题。家家也已准备好了来年春耕之种子,只等春来播种,纵使明年要缴纳税赋,也不见多慌。
刘渊曾问,可有欺凌之事,里长犹豫了片刻,道没有。而刘渊见其反应,也知自己问了个蠢问题。
……
体会了一番乡土人情,再次踏上北归路途,这次没有多少迁延,一路径直向晋阳。即使如此,到晋阳时,历史的车轮已经彻底碾过初平三年,华夏迎来初平四年(193年)。
回到晋阳收到的第一条讯息便是,刘珩、刘珝、刘琤三兄弟回来了。被刘渊放在安邑盐场,负责一段时间盐场事务,本拟定三月,如今迁延将近五个月,眼看上元将近,终于被刘渊召回。
儿子,刘渊已经有了不少,但以此时的情况,刘渊最看重者,还得属此年长三子。立嗣之事,刘渊确也动过心思,国内大臣,如兰稚者,也有意无意提到过,早定国本。
马上帝王,自有其风险,说不准哪天自己真就战殁了,即使自己再小心,再惜命,就怕万一。只是若早早便定下储位,他心中又很是犹豫。
至于立嫡立长,在刘渊这儿就是个屁话,处华夏大变之际,他打下的大夏江山,可不是庸才能够继承掌控的。
思前想后,嗣位可暂时不定,但对诸子的培养可以放开手了。其余诸子太过年幼,此时能入刘渊眼者,也就刘珩三兄弟了。
此来带他们进军,安排他们负责盐事,就是刘渊开始对他们考察了。三子估计也清楚,一路来表现得还不错,至少没让刘渊抓住什么是非痛脚。
“儿臣拜见父王!”王府大堂上,三子稽首拜倒。一归府,刘渊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将三子唤到膝下。
“起来吧!”
“谢父王!”
见着恭立于堂上的三子,英气勃勃,身躯挺拔,数月不见,似乎又长高了许多。在盐场历练的许久,看起来不是白待的,气质有了些变化。
“说说吧,在东池盐场感触如何?孤分与你们负责的盐场,这数月产出多少?”刘渊淡淡问道。
“回父王,儿臣每日监察手下盐工制盐,四月之期,共得三万多斤盐!”刘珩瞥了旁边的两个兄弟一眼,心底琢磨,稍微虚报了个数目,说完紧张地望着刘渊。
刘渊闻言眉头轻皱了一下,并未答话,见状刘珩就不由心中一紧,大冷天的,手中凭生出了些细汗。
“你呢?”
迎着刘渊目光,刘珝嘴角微微掠起,不慌不忙道:“儿臣共得一万八千斤细盐!”
刘渊轻点两下头,也未做什么表示。
这个时候,不由刘渊提醒,刘琤也禀道:“儿臣比不得两位兄长,率手下盐工二百四十六人,共得细盐一万六千五十余斤。”
“呵呵!”刘渊面无表情笑两声,笑得几人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