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沉重辛苦了吧。
李奕欣没回应他,看着满庭的枫叶流丹,缄默不语。
孙承恭凝望着她,半晌后道:“孙家欠你的,由我来偿还,够吗?”
李奕欣有些不可置信地看着面前的少年,觉得他此时天真又直率。
良久,她低不可闻地笑了:“不够。”
李奕欣说着,从袖中拿出了一个青玉貔貅,轻声道:“这玉貔貅是本宫母妃的遗物,若你敢对它发誓,今生今世永远服从本宫,本宫便考虑原谅孙家。”
孙承恭微微蹙眉,盯着那个貔貅,郑重道:“我发誓。”
李奕欣这才心满意足地笑了。她从石凳上站起向前走了几步,缓缓张开双臂轻轻拥住了孙承恭,他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她抱着,不推开也不回应。
不知这样抱了多久,李奕欣忽然道:“子奂,我要去永州了,你要等我。”
孙承恭站在秋风里,抬头望着被枫叶染红的苍穹,轻声道:“嗯。”
——
书房陷入沉静,孙承恭看着眼前这个笑容陌生的女子,迟疑问道:“你想让我做什么?”
李奕欣嫣笑依旧,眼神却透露出几分毒辣:“我想让你——助我造反。”
孙承恭正想说什么,李奕欣却伸出一根玉指抵住他的唇,微微笑道:“能听我先说吗?”
原来李奕欣早在永州时,便通过人脉查清了孙承恭的身世,并且找到了将孙家连根拔起的重要证据。可她做这些不是为了报复孙家,而是为了煽动孙承恭与她一同谋反。
事成,李孛弼便可帮他惩治孙家,事不成,孙家牵连造反,也要遭殃。
这对他来说是复仇的绝佳机会!李奕欣不明白他为何还要犹豫。
看着孙承恭复杂焦虑的神情,李奕欣忽而明白了什么,轻声引诱道:“当年我问你为何不主动追求晋欢,你回答我,说你想等到凭自己的实力与她并肩时,再表露心意……”
说着,李奕欣伸出手指抬起他的下颚,蛊惑道:“眼下,不就是一个好机会吗?颠覆王朝,助我皇兄夺得帝位,报仇雪恨,到那时晋欢便成了你的阶下囚,无论你对她做什么,她都不能违抗……”
孙承恭一脸震惊地看着李奕欣,不明白当年舞姿翩迁,天真烂漫的小姑娘,这些年究竟经历了什么,才变得如此狠毒心肠。
——
自明德郡主的那次探访后,主子心情愈发不好,一连三天都把自己锁进书房,谁也不见,只让贾寿一人负责送膳。
贾寿端着木托,正欲敲门却猛然听见一声巨响,他当是主子出事了,慌忙开门,只见书房内一片凌乱,书卷散落一地,墨砚翻倒在白纸上,乌黑色的墨汁顺着桌沿淌下,地上一块黑一块白,满目狼藉。
贾寿以为见过明德郡主后主子的心情会变好,谁知竟比原来更焦躁了,赶忙放下托盘,将地上的书一一拾起,放回到架上,转身关切地询问:“公子怎么了?”
贾寿第一次见到主子如此怒不可恕的表情,眼中的墨色不仅深沉,而且更加混沌污浊,似有说不清的纠葛纷乱缠绕其中。
贾寿连忙噤了声,正欲离开,却被突然叫住,贾寿疑惑地回头,只见主子看了一眼案上的一物,冷声道:“把它带走。”
贾寿定睛一看,书房的案上不知何时多了一个青玉做的貔貅。
贾寿一眼便知此物不凡,困惑道:“公子想让我把它带到哪里去?”
孙承恭深吸一口气:“带到我看不见的地方。”
贾寿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将那玉貔貅收入怀中,忽而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