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宦青这咒到底是谁给他下的,宦青却从来不答,只约莫是个没救的咒,不就是离不开男人和那种破事儿。
这么多年来,他游离花间,纵穿皮肉……相易砸吧了一下嘴,心里升起一缕烦躁的烟丝。
他自己还想不想得起当年站在池子边那个清贵腼腆的小公子哥?
宦青看着不恨,可是谁知道呢。
相易琢磨着,要是有人给他下这个咒,他……他——
哎,想不好,这种咒吧,除了侮辱人也的确死不了人,宦青原本就没有修道的天赋,若不是靠这个咒……他也活不了这些年。
他正想着,也不晓得房间里的声音什么时候结束的,一抬头看见一个黑袍跟游魂似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
长廊狭窄,两人一黑一白遥遥一望,皆是愣了。
万秋凉朝这黑面的白发男人上下打量了两眼,心道这又是宦青招惹的那个债主,长得奇奇怪怪,脸上戴的又不知道是个什么玩意儿,心里正满腔委屈……忽地,他愣住,又觉得这人身形有些眼熟。
相易朝这男人望了两眼,喉咙一动,霎时一句乌鸡精又要钻出来了,好在及时刹住,他暂时不想和万秋凉在这儿动手。
宦青站在里面,见万秋凉堵在门口没出去,怏怏地抬起头,霎时便看到了身后的白发男人。
宦青一愣。
相易顿了顿,踱步错过万秋凉走进房门,还好心好意地将这门合上了。
万秋凉眸子转了转,脸上不知道想起什么难看了许多。
可惜门是紧闭的,他望穿秋水也望不见里面是个什么情况。
宦青将自己的身子缩在被子里,只露出一张瘦小的脸,脸上还有不自然的潮红。
“你什么时候……来的? ”
他听说过之前人间彷徨楼一事,也大概了解了他已经站起来了,却没想到他竟然在鹿翡。
他又想起那个叫步月龄的小孩,想着他俩原来是一起的。
相易将目光放在别处,“好几天前就过来了……你——”
你怎么和万秋凉在一块?
他想问,却没有问,他心里是知道一点他俩之间过去的恩怨的。
宦青想了想,“我前两天犯了咒印,正好遇见了他。”
至于咒印是什么咒印,遇见了以后该干啥事儿就已经一览无遗不用说了。
相易挑了挑眉,对其中的“正好”两字存了疑。
但他顿了顿,没说出口,这毕竟是人家的事儿,他也只是个一知半解。
“你……想原谅他吗?”
宦青闭上眼睛,声音淡淡的。
“原谅个屁。”
相易低声笑了两声,急忙应和着,“是是是。”
宦青忽地抬头,“换做是你,也不可能原谅吧?”
相易“啊”了一声,道,“我相某人铁石心肠,当年就不会救这么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宦青眼角一红,却不是哭,而是失笑道,“……对。”
他顿了顿,“相易,我跟你聊个腻歪点的事儿。”
相易扬眉,“嗯?”
宦青的眼尾挑起一点点,配合发红的眼尾,看起来有些孩子气的固执。
“你活这么久,风光无限花团锦簇,这世上万千美人……有没有爱过谁?”
顿了顿,他补充道。
“那种爱,男欢女爱。”
“没有。”那人斩钉截铁地蹙了蹙眉,“相某人年纪尚小,没见识过这种玩意儿。